一出帝京,金锡予和沈鹭清就被赶下了囚车,换上了年老体弱的管家夫妇。
他二人在柳家众人怒视的眼光里走在了步行囚犯的前排。
金锡予有功力护体,走上一段路也无妨。而沈鹭清浑身绵软,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不由得东倒西歪。金锡予不忍她被押差抽打,用右臂暗中托着她。
虽然沾了侯府光,没有让他们戴上那沉重枷锁,但是双手被困得严实,脚上也戴了脚链,行动不便,想要相互扶持也十分困难。
趁沈鹭清头无力倒向自己肩膀时,金锡予用脑袋蹭了蹭她,期待她能懂自己的意思。
沈鹭清飘飘然一笑,小声说道:“逃?这几天怕是没希望。还不如盼着有人来救我们。”
一日时光快如风,眨眼间从皇城刮到了山林间。那一轮红日也被白月替代。
柳家老人众多,步伐快不了,押差们为了交差,和柳侯爷一番商议,决定挑些小路走。既能顾全众多年迈仆从,也可以隐藏行踪。
山林葱葱,押差们点起了火堆,解开了几个重要人物手上的绳索,又放开了几个仆从打些下手,伺候伺候主子们。但是脚上的脚链一个都没松,毕竟出了事,倒霉的还是他们。
走了半天,沈鹭清满头虚汗,浑身没劲。她和金锡予靠着坐在一起,嘴里喃喃道:“这药,真厉害。”
听着她粗喘如牛的呼吸声,金锡予起身去为她拿水。他一走,沈鹭清没了依靠,侧躺着倒在了草地上,连带着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等到金锡予回来,被捆在一起的双手费劲全力才将沈鹭清扶着坐起。又用胳膊肘戳了戳,才弄醒了意识模糊的沈鹭清。
咕咚咕咚几大口水下肚,沁凉的液体划过食道,沈鹭清终于彻底清醒了些。她欲将手中水壶递给身旁的少爷,却看到了金锡予肿起的右脸。
心中一惊,突然忆起了刚才意识不清时,耳边似乎有拳脚声。
她明白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金锡予是谁,仇家之子,自然不会善待。他手脚有束缚,行动不便,纵使有些功夫又怎能以一敌众。
帝京第一美人举世无双,此时挨了打却都出不了声。
夜色暗,火光亮,照出了她眼里的心疼。金锡予不想看到他人的怜惜,身子探向沈鹭清手上的水壶,两人之间过分亲近的距离使得沈鹭清不能再看见他脸上的伤。沈鹭清会意,收了怜悯的心思,给他喂水。
一时间,安静无声只剩虫鸣的林间倒是漫出了一丝温情。
不过这一份温情很快就被来人打破了。
管家带着干瘪的馒头和药丸来了。“先吃下丸药,才有馒头吃。”
原来这些丸药虽然效果佳,但是时效却都不长,也就能维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