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从此以后,武植每天早早起床后,先洗漱一番,然后就开始打坐,吐纳养息一个时辰,再打拳练武半个多时辰,擦擦汗换身干净的衣裳后,再到小书房看书刷题到午时,吃点饭后他按着现代的饮食习惯请凤娘在午时也做一顿饭,以前他们中午都是以小吃食充饥,他不习惯,休息一个时辰,未时正刻下午二时后继续看书两个半时辰,到申时六刻下午四时半就在院子里踢球练蹴鞠,吃过晚饭,洗个冷水澡后,再到小书房挑灯夜读两个多时辰,然后才熄灯回到卧室,爬上榻,休息安寝。
有时他也出去或者在庭院里散散步,本来他还想早上起来跑步的,但觉得有点惊世骇俗,想了想还是算了。
武修、凤娘和小娥他们刚开始见到他如此安排作息,都觉得惊奇,可后来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都习以为常了,从生活上全心全意的支持他,看到他这么努力也都喜在心里。
进入六月,骄阳似火,夏蝉初鸣,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每日打坐,吐纳养息,武植都觉得这门内功心法很是神奇,每次练过,他都觉得很是神清气爽。而且周桐教给武植的拳术也很不错,大开大阖,防守时密不透风,进攻时却快若闪电,攻守兼备,气势如虹。如此这般坚持打坐练拳,武植的力气也是日益见长,往往觉得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身体也变得更为强健。
重生前武植在学校里的跆拳道社勤工俭学,闲暇时也曾经学过跆拳道,身体素质不错,但跆拳道也没有这套拳术这么厉害。
这个周桐是谁呢?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内功心法和拳术?早知道当年拜他为师该有多好,失之交臂了啊!
“周桐?这个名字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岳飞师父的那个周桐?不会这么凑巧吧?”想不明白,武植唯有摇头感慨。只能留待以后,要是有缘再相见时,再问也不迟。所以偶尔想起,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平日里只要记住他周桐的好就行了。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年多的时间就在武植学习、打坐、练拳、玩蹴鞠中悄然流逝,转眼间来到了绍圣三年八月初,正是桂花飘香的好时节。
一年多,武植又长高了一些。一年多的磨练,他也变得更精壮了些,以前还略显青涩的脸庞透出了几分棱角,身上多出了几分气势,更多了几分自信,阳光帅气,英姿勃发。
小娥也长高了些,差不多长到了他的肩头处,脸上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一丝少女的韵味,也变得沉稳了些,不再像以前见到武植就想缠着他玩,多了几分羞涩。但武植还是一样宠着她,时不时的抽出时间陪着她玩,同时也放松自己。
这期间,金莲又来了好几回,看看武植,也看看武修、风娘和小娥,顺便送点生活用度和笔墨纸砚之类的物什。潘宅家大业大,送点东西无伤大雅,武植也就坦然受之。
武植每次见到她,心情都非常愉悦,陪她聊聊天说说话,陪她在村里走走,毕竟是青梅竹马,金莲在武植面前也没有多少羞怯,两人相处格外的自然融洽。
自然而然,武修、凤娘和小娥他们的笑脸也是格外的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绍圣三年八月初十日,武植决定动身前往恩州,准备参加八月十五日的解试。
之所以要提前出发,他有自己的小九九:首先去黄金庄拜访潘老员外一家,感谢人家这些年对他和武二叔一家的眷顾与关怀;然后赶到恩州,去拜访恩州的父母官,即潘知州,金莲的父亲,这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其次是要提前熟悉和适应恩州,熟悉考试的环境和氛围,以期用最佳的状态来迎接考试。
沐浴焚香,拜祭先祖,收拾好行李和考试的用具书籍后,武植带上小娥,坐上武修驾驭的牛车,在凤娘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午时初刻,三人缓缓踏上了前程。武修首先要带着他们前往黄金庄,去潘宅拜访潘老员外一家,然后还要带着他们奔赴恩州。
恩州,隶属河北东路,辖清河、武城、历亭三县,州府治所就在清河县县城,路途不远,来回不过两个时辰。解考就在恩州进行,所以他们也不着急赶到恩州,打算先去黄金庄走走。
黄金庄,位于武家那村的北面,需要往北走,路程大约有五六里。一路上,鸟语花香,苍翠相伴,坐牛车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黄金庄。
黄金庄,三面环山,视野开阔,庄中房舍都修建在比较高的缓坡上,错落有致,地势较高可不惧水患,缓坡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土地肥沃,庄前一条小河绕村而过,林木繁茂,郁郁葱葱,庄子比武家那村要大,人也更多。其中最大的院落就是潘大员外家,占地数亩,房舍众多,奴仆成群。
潘大员外有二子一女,长子潘为民,字子健,元丰五年西元一零八二年壬戍科进士,如今任恩州知州,四十多岁,金莲是他最小的女儿,往上还有两个兄长,大哥潘伟,二哥潘杰,正在县学进学待考。老员外二子潘为君,字子寅,四十来岁,秀才身份,经商,在恩州开有染坊,有一子一女,儿子潘阳,也在县学进学待考,女儿潘金柳,尚幼。老员外女儿潘敏君,年三十,嫁临县故城李员外家。
缓缓行至潘家门前,朱门紧闭,门楣上“潘宅”两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武植下车趋前,扣了扣门环,片刻,咿呀一声小门洞开,出来一位小哥应一声,他急忙报上姓名,小哥看了看他,示意稍等就转身往里走,进去通报。片刻后偏门大开,金莲领着上次的小丫鬟急匆匆赶来,惊喜莫名,施了施礼,然后领着武植一行三人进入偏门,直驱客堂。牛车自然有下人带走,帮忙照看。
步入客堂,只见前方正中正端坐着一个老者,正是潘老员外。只见他六十开外,穿着一身锦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正抚着花白胡子,看到武植一行三人进来,爽朗一笑。
旁边座椅上,还端坐着一位慈眉善目、身着锦衫襦裙的六旬老妪,正是金莲的奶奶覃氏,她看着武植一行三人走进来,微笑着颔首示意。
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站在下首,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左右粉嘟嘟的小女孩,正微笑地看着他们进来,点头示意。这是金莲的婶娘,潘阳的母亲杨氏,小女孩就是杨氏的小女儿,金莲的堂妹。
至于金莲的父母、二叔以及两位哥哥和堂兄,六人都不在老宅里,所以武植也没有见到他们。
众人一一相互见过面,行过礼,说些体己的话,潘老员外留下武植一行三人吃过午饭后,才让他们离开。
武植虽然看起来年纪还不大,但他两世为人,自然是进退有序,谈吐自如,再加上人长得俊逸,一表人才,深得潘老员外和覃氏的喜欢,两个人看得都是眉开眼笑,甚为满意。
待武植一行临走时,老员外还特意嘱咐管家,取了一百两碎银送给武植,作为考试的盘缠。武植看盛情难却,只好收下。武修心头高兴,见状也不再推却。
拜别潘老员外一家后,已到未时时分下午一时左右,武植是心情大好,接过牛鞭,亲自架着牛车往清河县县城赶。
潘老员外的心思他明白,估计已经把他当成孙女婿了,武植心中明白也非常乐意。武修也是人精,自然也看的出来,所以两人就没有拒绝潘老员外的好意,就权当老人家是在投资吧。
一百两碎银,当时相当于一百多贯钱,可以兑换十万多文钱,要是折算成文钱会重达600多斤,显然拿不了,所以潘老员外换成了碎银!这是武植重生后,见到过的最大的一笔钱了,可谓雪中送炭,帮上大忙了,他正愁没有银子呢!
一百两碎银,在当时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年收入的两倍多了!而当时朝廷一般官员的年俸禄也不过才几百贯钱!
看着满满的一小箱碎银,武修在笑,武植也是感到欣喜。领了老人家的情,以后他一定会还的,当然怎么还他都已经想好了:当老人家的孙女婿就行!他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叭叭响而暗自得意。
黄金庄距离恩州治所清河县也不过八九里路,转瞬即至,因为带着行李,武植一行也不敢贸然去拜访潘知州,只好先找一处靠近恩州府学的客栈安顿下来。
武修要赶回武家那村,留凤娘一个人在家,他们都不太放心,所以看到武植找到客栈安顿下来后,武修带着七十两碎银就先回去了,等考完试后他再过来接武植和小娥。
小娥没有走,她想留下来照顾武植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