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笑笑,摇摇头,叹了口气。
“拜见夫人。”子高突然发现陈蒨的夫人沈妙容站在水榭的台阶上,赶紧放下伯宗,拱手行礼。
子高眼角的余光看到沈妙容的腹部已是高高隆起,听说下个月夫人就要临盆了。
沈妙容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他身穿飞鸟衔草织纹的暮山紫薄绸大袖衫,腰扎素色丝绦,脚登白鹿皮靴,漆黑如墨的发髻用犀角发簪固定,外缠紫色缎带,长长的缎带垂于脑后,这样华美的服饰配上少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人衬衣,衣也衬人,相得益彰。
这少年入府后,日子虽不长,个子却见长不少,身材不似刚入府时那般羸弱了。
沈妙容的目光停在少年腰间悬系的玉佩上,心想,连随身多年的玉佩都赠了,看来这个孩子不一般啊!
“不必拘礼。”沈妙容道:“你是子高吧!我听人说,你侍奉太守很是勤谨尽心。”
韩子高直起身,抬眼见夫人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这位妇人相貌平平,但别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夫人,来了啊!”陈蒨站起身,道:“夫人身体安好?”
“还好,就是近日腿脚越发的肿了,手指轻轻一按便是一个坑,半天消不下去。”沈妙容道。
“有让医生看过吗?”陈蒨眉头皱起。
“这又不是病,请什么医生啊!”沈妙容微微一笑。
“那让我看看。”陈蒨揽住夫人的腰。
沈妙容眼波流转,脸泛红晕,轻声道:“夫君,还有人在呢!”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不用你们侍候。”陈蒨对众侍卫道。
韩子高低头拱手道:“属下告退。”说完,他躬身退出水榭之外。
“啊……啊”陈伯宗跟在韩子高身后,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伸出小手抓住韩子高的衣角。
“少郎主?”韩子高发现,赶紧蹲下身扶住伯宗。
“乳娘,把药王抱回去睡吧。”水榭里传来沈妙容的声音。
乳娘快步过来,抱起伯宗就往西院走,伯宗挥舞小手,眼望韩子高,嘴里“啊……啊”,然后“哇”的一声哭起来。
韩子高感到不舍,跟在乳娘后面,还是冯渊把他叫住,才停住脚步,直到那孩子的哭声消失在后园,怅怅然回转身,跟着冯渊等侍卫回到寝舍。
躺在床上,韩子高觉得自己挺可笑,小孩子哪有什么记性,明天少郎主若见到自己,也不会记得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