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道德感很低,从小就是这样,给她一个稍稍站得住脚的理由,她就会去做自己想做、别人看起来却是大逆不道的事。
“救我……”那声音苦苦哀求。
“问善、问善!”
祝问善生生地被摇醒了,她睁开眼,看见冯书画哭得一脸狼藉,瞧见她醒了,闪着泪光的眼睛很亮,他抖着唇说:“问善姐,你、你没事吧?”
祝问善还是觉得有点累,不过意识回笼了:“我没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冯书画伸出手,似乎想贴贴她的额头,但没碰到就收了回来,他找寻自己的声音:“你发烧了……问善。”
祝问善一愣,自己拿手背贴了贴额头,很寻常的温度,于是她又放了下来:“我烧了多久?”
“一个晚上。”
“那我现在是什么?”祝问善问可怜的冯书画,“我是感染者?”
冯书画流着眼泪摇摇头:“感染者不会说话的,他们和怪物一样,见了人就咬。问善姐你……你不一样。”
祝问善坐起来,掀起自己右边的裤脚给他看,上面的伤口已经发黑了:“我被咬伤了,还发烧……”
冯书画“唰”地站起来:“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伤口,包扎起来,他们不会发现的……”
“冯书画。”祝问善叫住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了,到了那刻,你觉得自己还跑的走吗?”
冯书画转过身,又坐了下来,沙哑着声音:“我不会跑的,你也咬我一口把我变成感染者算了。”
祝问善无语:“你再说这种没用的话试试看?你出事了,冯姨和小雨他们怎么办?现在院里能用的劳动力只有你一……”
“还有你。”
“我快没了。”祝问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凝重些,“你好好活着,等病毒结束就会雨过天晴。到那时候,死了那么多人口,处处需要人做工,不怕没人要你,你还算有脑子,肯定能赚到大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冯书画哇地一声崩溃了,“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是吗?祝问善,你太自私了!”
祝问善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那你想我怎么办?咬你一口把你一起带走就不叫自私了?”
冯书画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正好,趁我人还没事,我先去警局把冯姨他们带出来。”祝问善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下了床,拿起边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嘟囔着,“别说,我这一烧后,精神还挺好的,感觉倍有力气。”
冯书画闻言,眼前又是一亮,他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可信些:“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那个不会被感染的特殊的人?所以你被咬了、发烧了也不会有事?”
“就像……”他努力搜寻着词汇,“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叫什么免疫力?还是抗体……反正,你不是说,有些人就是身体特殊,不会感染一些病毒吗?”
祝问善正蹲着穿鞋子呢,听着听着就发呆了。
我去,这冯书画的话说得颇有道理。
放在平时,她当然不觉得自己是那个独一份的天选之女,可是现在是幻境考核……而且之前不符合常理的种种发展,似乎都在把她推向一个大坑里去。
什么大坑?如果是她是那个天生携带病毒抗体的天选之女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被压上这么一个天大的责任,她“该”做的事情就复杂多了,可不是去送死那么简单!
祝问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