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宴眉心一蹙,在她坠地之前用内力托住她,将她引入怀中。
南星缓缓睁开双眼。
待眼前迷雾散去,男人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是傅轻宴。
……那个于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南星。”傅轻宴叫她的名字,“我来了,我们离开这里。”
南星怔怔看了他几秒。
须臾,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一把匕首,径直刺向他的心脏!
傅轻宴眼疾手快握住匕首。
刀刃刺破尚未全部愈合的掌心,鲜血混合着黑气泊泊而出。
“南星,清醒一点,我是傅轻宴!”
“你是傅轻宴,我知道。”南星口中呢喃,眼神中的杀意不减反增,“我要杀了你,结束这一切……”
傅轻宴咬紧牙关,只觉得掌心的刺痛愈发猛烈。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转头质问灵渊道祖:“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灵渊道祖轻笑,“她只是清醒了而已。”
清醒……
清醒的人是这个样子吗?
傅轻宴再次看向南星。
只见她目光灼灼如火,眼底没有半分理智,俨然一个杀戮机器。
这不是她该有的样子。
“我将她送入梦境,她已经在三千世界中看到了你们的结局,所以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
就是杀了他吗?
傅轻宴墨眸紧紧盯着南星,“你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
南星嘴唇动了动。
仔细分辨,说的好像是……还手。
见男人表情困惑,南星又重复了一遍,还是同样的口型。
电光火石间,傅轻宴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但还是决定遵循本心,放手一搏。
他手腕发力将匕首扔开。
紧接着,掌心蓄积的黑气径直打向南星。
南星闪身一躲,双手快速结印。
下一秒,高塔之外一道天雷劈下,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彼时的小木屋里。
若虚和凌霄被雷声惊醒,发现傅轻宴不见了皆是一惊。
“傅轻宴呢?”
“不知道……”
“刚才那道雷声不对劲,出去看看。”
两人循着空气中残留的黑雾追到高塔,发现屏障已经被摧毁。
若虚面色一沉,“糟了,傅轻宴身体里的东西提前复苏了。”
两人进入高塔。
来到塔顶时,刚好看到傅轻宴扼住南星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拎”到半空中。
凌霄心头一震,下意识上前,却被若虚拦住。
“别过去。”若虚沉声,“傅轻宴不会伤她。”
凌霄不知道若虚实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不远处的灵渊道祖陡然幻化出“细雨”,朝傅轻宴挥了过去。
与此同时,南星果断扣住傅轻宴的手臂,带着他用幻影移形闪现到灵渊道祖身后。
灵渊道祖一惊!
方才他注意力全在傅轻宴身上,竟没注意到南星别有用心。
等他回过神时,两人已合力在他背后重重一击。
“噗——”
灵渊道祖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看到这一幕的凌霄怔在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傅轻宴和南星刚刚是在演戏?
他竟然完全没看出来!
遭到偷袭的灵渊道祖踉跄几步,捂着胸口幻化出更多“细雨”打向两人。
不料南星的“幻影移形”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几下就躲开了对方攻击。
“你们竟敢戏耍我……”
灵渊道祖呼吸急促,右手凝结的灵气蓄势待发。
南星一眨不眨盯着他,“我说过不会离开他,您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顾玄门道义。”
“你还知道自己是玄门中人?”灵渊道祖气结,“万俟阑夜是害你师父惨死的元凶,是飞星庙众玄师流离失所的根源,你不顾这些偏要跟他在一起,就不怕受到天道惩罚?”
南星闻言露出嘲笑,“若天道有眼就会明白他是无辜的,当年他加入魔教后没有挑起任何争端,甚至为了大成国的安危甘愿赴死,这样的人到你们口中却成了玄门之耻……”
“难道所谓的除魔卫道,除的是万俟阑夜这个‘魔’,卫的您口中罔顾人伦,抱残守缺的道?”
灵渊道祖被南星一番言论气到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他将南星带入墟境,用术法消除她记忆中对万俟阑夜的爱,只留下对他的恨。
本以为这样南星就会变成杀戮机器,亲手解决他的心头大患……
谁知她心神竟如此坚定,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一旁的若虚顺势开口,“南星自下山后为华国做出不少贡献,傅轻宴也一直陪伴左右,前世之过不该由现世偿还,请道祖三思!”
看到若虚和凌霄,灵渊道祖眼底寒光更盛。
墟境是他的闭关之地。
这两个人却生生闯了进来!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知道万俟阑夜入了这墟境,就不可能活着离开。”
话落,灵渊道祖将掌心灵气打向墙壁上的一处机关。
高塔消失不见,四周变成辽阔平原。
平原之上陡然浮现一大群白衣真人,双手做结印之势,蓄势待发。
“这……”凌霄一惊。
“是傀儡。”若虚道,“传闻灵渊道祖的墟境中有上百只傀儡,看来是真的。”
这些傀儡得灵渊道祖真传,与真人无异,甚至都掌握“细雨”的使用方法。
如果这些人一起发射暗器……
毫无疑问,他们会立刻变成人肉筛子。
“若虚道长。”
“怎么?”
“如果我没能活着出去,麻烦把我尸骨带回全清观。”凌霄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若虚表情一僵,“这事我不能答应你,毕竟我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话落,他静心静气,口中振振有词道:“天地同助,血战不惧……”
两人面前即刻展开一道屏障。
不远处。
傅轻宴挡在南星面前,呼吸尚未平复。
虽然他拥有了“万俟阑夜”的记忆,包括他的修为和法力。
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用过,难免有些生疏。
正思索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时,身后的南星忽然开口。
“阿宴……”
傅轻宴微怔。
印象里,这是南星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转身,迎上南星的目光。
“这次你不会骗我了吧?”南星目光灼灼,瞳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骗你?”
他什么时候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