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姬茹心继续分析着:
“祖母,事到如今,您命孙女去求承平王,可眼下姬家这般多事之秋,您可是瞧见的,自孙女上次为助大姐邀了一次承平王去南北酒楼后,便只有王爷来拿人那次匆匆见过一面了,这月初十已过,再不见王爷来接孙女对弈了,足见王爷他……唉!孙女此时若再去相求王爷,恐那承平王府都是进不得了。”
老夫人木然的转向张妈妈,马上得了张妈妈的会意,低声告知已八月十二了;
姬茹心很满意主仆间的反应,忙又说道:
“祖母,孙女与承平王只两次对弈那一点子不值一提的小事,怎能令承平王顶着圣怒去寻私偏帮姬家呢!祖母,您再想,若事情没有到这般无法转圜的地步,大伯又怎会不想方设法去救助大姐呢?成,孙女厚颜,去求王爷,且王爷真的给了孙女两分薄面,到皇上面前求了情,可届时,恐怕不仅救不出大姐,反而会将姬家陷入危难之地的!正是因这几点,孙女才说,此事万万不可,望祖母能多加斟酌。”
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沉思了片刻,嗓音格外的沙哑:
“嗯,你说的甚是有理,许是我真的老了,太过武断了;哎呀,没想到啊,咱们姬家竟会惹上如此的祸事,真是天命不佑啊!”
姬茹心暗暗抽了一下唇角,哪是什么天命不佑啊,分明是姬茹芬她自作孽,不可活,好吧!
不过,这次大房人给老夫人进了谗言,给自己下了个绊子,才惹出今日这事;这礼尚自然要往来的,还礼是必须的,自己也要给老夫人‘指一指路’,给大房指条‘明路’才对呢;
于是,姬茹心自小凳上起来,坐于老夫人身边,极为贴心的安慰她:
“祖母,您不老,您可是姬家的擎天柱,孙女愚见,咱们姬家还是有望得,虽然大姐……不能在家,可孙辈中还有出类拔萃的大哥呢,还有二姐呢;您啊,只瞧着大姐美艳,莫不是忘了,二姐也是国色天香的,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日后啊,大姐未尽之事……不如,交由二姐来接啊,等过些时日,大姐之事的风头缓过去了,大哥和二姐又能出人头地了,没准啊,大哥和二姐就能设法将大姐救出的。”
“你,你是何意?”老夫人凝视着姬茹心,目光中满是不解。
姬茹心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姬茹芬的事已然伤了老夫人的精神和头脑了,自己把话说得这般透彻了,老夫人的思路还是不清不楚呢,单看她那眼神,不似装出来的,是真没听懂啊!
姬茹心淡淡一笑,自己受点累吧,给老夫人好好的上一课:
“祖母,您如此精明,这是在考校孙女嘛,那孙女可就在祖母面前班门弄斧了,若是孙女所言有误,还望祖母见谅;孙女猜测嘛,大伯必会为二姐选一门好亲事的。”
“这是自然的。”因着姬茹心逢迎了老夫人的心,眼见着老夫人的面色好看起来,语气也慈爱了不少:“芳儿不若芬儿聪慧,但也是芳华正茂,颜色极好,就是性子骄纵了些,你大伯啊,定会为她好好打算的。”
老夫人的目光幽深几分,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承平王府是不成了,只能再看看其他权贵有没有合适的。”
姬茹心笑道:“祖母英明,承平王府虽好,却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太过于惹眼,对如今咱们姬家来说不一定妥帖的。”
姬茹心见春绿手中的蒲扇,忙从她手中接过,轻轻的为老夫人扇风祛暑气:
“祖母,茹心虽然身处深闺之中,却也经常听二哥提及五皇子,那可是咱们大夏不折不扣的人中龙凤啊,相貌堂堂,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之一,身份尊贵,且前途不可限量,加之大伯一直都是五皇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深得五皇子信任,若有朝一日大事可成,咱们姬家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嘛!”
老夫人身子一震,这一次她听懂了,且更是听明姬茹心那句‘大事可成’是何意的!
“嗯,你这丫头果然与我心意相通的,不枉我费心提点你,我正是想考校你一番,看看你能否明白我的用意。”老夫人无不感叹的说着违心的话;
姬茹心真想恶心吐给这个老不要脸的看,自己捧她两句,她还当真事了,还说什么提点自己,呵呵!
但听得老夫人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话:
“你说的这事,你大伯不是没打算过,且你大伯也与我讲过五皇子殿下的意思……只是,殿下他一直想让咱们姬家与承平王府联姻,如今不成了,便又想着让家中女儿能与其他重臣联姻;心儿啊,大事,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知谁会笑到最后的,你大伯多年居于朝堂,自是心中也有考量的,总想着为姬家留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