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般轻缓的声音贴在耳旁,他的话里有欢悦和一种感激,墨清池想过他会说的话,唯独没有料到这是一句感谢。
有形容不出的稍纵而过的感觉,郑重怅然还有许多墨清池品味不出的东西。
柔软微凉的唇瓣就贴在耳际,说话时若有若无的口风时时厮磨着他,寒江雪眼中倾泻而出的东西更是令他心惊。
喉间滚动,墨清池只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要谢的人合该是我。
凉夜无声,在明珠的柔光下,寒江雪沉静无痕的心湖冰川破裂,终于由起先的圈圈涟漪逐渐变为壮阔的波澜。
——
枫叶似火,飘落着从空中旋下,秋霜草架下的二人促膝而坐。
“你是何时发觉他们有异常的?”寒江雪问他,当瓷娃娃被养了一段日子,他实在该理顺一些事了。
墨清池无意把玩着指尖的枫叶,指腹触感微凉,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细密纹路,枫叶明媚似火和他身上的红衣一样热烈,他眼里却是幽幽微黯。
“自你盯着看黑耀看的那天,或者更早之前。”
“噢?”寒江雪来了兴致。
随意将指尖的枫叶抛下,墨清池又勾上寒江雪的手,摩挲着那令他熟悉的纹路,目光放远,他扫过远处金灿的银杏扇叶。
“黑耀这人一向大摇大摆,何时在旁人面前受过闷气,那日他做出的事,实在不是他能忍受的,何谈你还盯着他一直瞧。”墨清池避重就轻同他摆事实。
寒江雪给他推了杯茶,抓住令他头疼的重点,“这你也能吃醋?”
近些日子,他的身子大好,瓷娃娃般的养着,恢复了先前水平的七八分,也就是这段时间,他才明白这小龙崽是个爱吃醋的。
谁的醋都能吃上一两口,开始他还是默不作声自己酸,而后,摸准了自己吃软不吃硬,又开始红着眼委屈巴巴倾诉,又凶又狠的指控。
“不是我的问题,实在是你……”紧扣住掌心的凉意,墨清池欲言又止,别开眼 他垂眸抿了口茶,清透的茶水能倒映出他眼里别的情绪。
“实在是我什么?”略有不解,寒江雪别过他的脸,将他眼底的墨色看了个明白。
欲言又止,墨清池干脆直接将人拨到自己肩头,看不见那双清浅眼里的笑意,他才敢畅所欲言,黑墨浓稠的眼里也是不再压制。
“……实在是你太招人喜欢了。”带着恼羞成怒的味道,他低声说出这句话。
不见对方神情如何,但委委屈屈的动作配上酸溜溜的话,寒江雪自然会将墨清池想成他见过的,最会戳他心房的那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