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向萧祁院子,进了主院客房。
“跪下!”
蒋月姝人还未落座便先发号施令,吓得南宫芷往前一跪,萧祁也只好跟着跪下。
“祁儿就不必跪了。”蒋月姝落座,温声道:“此事算是本宫亏欠萧府,日后若是有何需求尽可来寻。”
萧祁摇头,一礼道:“此事也与我有关,若非我失察让那女子入了院,六公主也不会有机会发脾气。”
蒋月姝闻言一顿,心里只怪芷儿蠢傻。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本宫想与芷儿说些话,祁儿便先去私塾吧。”
萧祁应下,起身一礼后往门外走去。
待人一走蒋月姝便又沉了面色,先行对着那青楼女子面色一怒,仅这面色威严便让她吓趴在地,求饶道:“贵妃饶命,是六公主让草民如此做,草民只是拿钱办事。”
“你!”
南宫芷气了一声,却也不敢开口。
“将她拉出去杖责三十,扔回青楼。”
侍卫领命,拖着那女子往外去。
看着跪地之人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蒋月姝气不打一处来,“愚蠢!”
“我……”
“你以为此事祁儿看不出是你所为?他是为了给你、给皇族在婆姑面前、在天下人面前留够了尊严才不说出来,而你却想以此毁他名声,还在萧夫人面前对他动粗,真真愚蠢。”
“我……”
“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事丢的不仅仅是萧府的脸面,南宫一族的脸面亦被你消耗殆尽!”
“与我有什么关系?”南宫芷终是不服气开了口,却有些心虚。
“关系?难道你还不敢承认这人便是你招来的?这一招自欺欺人使得开心吗?”
南宫芷一愣,抬眸看向她,“母妃……”
“从你踏入萧府那一刻起陛下便安插了人在你附近,你以为你平时所做的荒唐之事是谁帮你挡着不让泄露出去?若非茹儿替你兜着,你已经不知被陛下杖责几次了。”蒋月姝一脸无奈,“既是你自己愿意嫁入萧府何不好生过着?非得搅得鸡犬升天才肯罢休吗?”
南宫茹!南宫芷扭头怒视着她,现在是明白为何母妃会突然出现在这了。
“怎么?还怪上我了?”南宫茹看着她这怒意上眉的模样冷笑了声,“若非贤贵妃先行一步进了萧府,你早已担着鞭打婆姑的名头被若儿带上大殿了。”
今早南宫芷去了长荣街青楼提了一女子悄悄带入萧府之后南宫茹便知道了。知她所意为何,也知此事关系重大,南宫茹立即进了宫欲去找蒋月姝一行,刚巧碰上南宫峰若拿着蒋家的赏赐圣旨走在道上,才知蒋大将军在北塞不费一兵一卒击退了三万倭寇立了大功,连带着蒋月姝也被升为贵妃。
得知南宫峰若办完事后要去看看萧夫人,南宫茹急忙拦下,只道贤贵妃午时也要去萧府一趟,为了避免冲撞贵妃便让他明日再来。
南宫峰若早已说过,若是南宫芷再辱了将军府或是丞相府任一人他必不会再忍,南宫茹信他不会再忍,所以更不能让他来淌这趟浑水,只能先阻着他。
“此前是你自己请旨要嫁入萧府,如今却要用这种事来毁了萧祁的名声,你欲意何为?又置整个萧府于何处?”蒋月姝怒拍了下桌子,气道:“你外大父在前线拼杀只为了你我能在宫中婆家过的好些,可你呢?只会在这里无理取闹,败坏皇族与蒋家的名声,现在还要拉萧府入水,你心思何时变得如此歹毒?本宫自问从未教你这些,也很后悔你幼时没强硬把你带着身边教好,让你堕落成如今这副毒妇模样。”
“可母妃为何信他不信我?”南宫芷满眼泪水,“名声受毁的是我!”
啪!
面对她的无理取闹,蒋月姝实在忍不下去。
“不思悔改!若你安分守己,放下你心中那些小把戏,本宫何会不信你?但此事是你所为便是你所为,为何要狡辩?”
蒋月姝彻底怒了,“本宫日日吃斋念佛,只想让阿父在前线能得平安,唯愿你嫁一真心对你之人。如今你嫁入了萧府,萧府一举一动本宫皆看在眼里,他们从未亏待过你,而你又在做什么?你毁的不是自己的名声,是南宫族的,是蒋家的,亦是萧府的!本宫这十余年的佛白供了,竟对你疏忽至此,让你长成这般毒妇模样!”
蒋月姝气得喘不过去,南宫茹急忙上前扶着顺了顺她的背,“贤贵妃莫气到身子。”
见她气得难受南宫芷也消停了些,哭着站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蒋月姝推开她伸过来的水杯,“你到底还要本宫和陛下如何做才肯定心?南宫将军不是你该觊觎之人,萧府才是你的归宿你明白吗?”
南宫芷依旧不愿服输,跪下哭道:“可芷儿只是为了追求一喜爱之人又有何错?”
“追求喜爱之人无错,错的是你用此等害人的方式来追一本就不属于你的人。”蒋月姝顺下了气,闭了闭眼又道:“此后你给本宫离颖贵妃远点!莫以为本宫不知是她一直在给你出谋划策。”
“若非本宫一时疏忽让你接触到了她也不至于你这十余年只信她的话,任她害你利用你你还在为她卖命!”
南宫芷顿时皱眉,反驳道:“颖母妃没有害我也没有利用我!她真心待我,处处为我好,还为我出谋划策,不像母妃只顾着吃斋念佛从不顾我。再说了,害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南宫茹冷了她一眼,“能想到唯一的好处便是让父皇厌弃你,然后就是贤贵妃,再是蒋家,最后便是远在北塞的蒋大将军,连带着萧府一起。此后她易府便能掌握着整个朝堂之上陛下唯一的信任与喜爱。”
南宫茹冷言几句,对南宫芷来说却是当头一棒。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颖母妃……她怎么会?
南宫芷摇头,“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对我。”说着便要冲出去,被嬷嬷们又压了回来。
“孽障!还不够清醒吗?她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连累整个蒋家和萧府,你还待如何?”
蒋月姝上前又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抽得她麻了半边脸,哭着支支吾吾看向她,“母妃!为何连你也如此苛刻待我?芷儿只是为了让父皇与天下人知晓萧祁配不得我,让我顺利入主将军府罢了,为何你们都如此对我?”
见她依旧不识趣,蒋月姝不愿与她多说,心中油然而生的愧疚令她心痛,不仅仅是对萧府与蒋家,更是对整个大朝,她居然生出了这么个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