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
身着金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裙,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
气质,雍容华贵!
“皇上看中之人,果然不凡!听说前段日子病了,身子可大好?”皇后轻啜口茶,轻轻问道。
余小乔双手交叠身前,从容道:“回皇后娘娘,身子已无碍,蒙娘娘挂心!”
“听闻余相续弦,杨氏扶正,你出了不少力。”皇后已起身,立于案前,拨了拨香灰,悠悠问道。
余小乔心中一顿,家事不知从何传出,眉心微动,淡淡回道。
“家母仙逝多年,二姨娘长陪父亲身侧,持家有方,父亲早有扶正之意。父亲仁爱,顾虑臣女自幼无母,故久拖至今。臣女只是略宽父心,并未出什么力。”
“琰儿自诗会后,常与你吃饭玩乐,听说还有赌石,看来他待你颇为不同?”皇后抬眼瞥了眼余小乔,唇角漾起淡淡弧度,声音轻柔。
余小乔心中有些打鼓,皇子对臣下兄弟之未婚妻颇为不同?
这是试探,试探,还是试探呢?
不同不成,同亦不成。
该如何回答?
余小乔用余光偷偷瞥了眼皇后,不露声色道:“回皇后娘娘,三皇子清风朗月,浩然正气,高山仰止,虽贵为皇子,但国士之风,率礼不越,与臣女乃君子之交、青云之谊。”
对母亲来说,最好的彩虹屁,就是夸赞她儿子。
只要夸不死,就往死里夸!
“文命自幼养在宫中,本宫看着长大,想尽快将你们的婚事办了,皇上也有此意,你意下如何?”皇后眉梢带笑,唇角微微上扬。
语罢,望着余小乔,目光中透着慈爱。
余小乔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不禁轻咬唇角,迟疑半天,才强装镇定,柔声回道。
“男儿志在四方,当建功立业在先,成家于后。况,臣女自幼养于苏州,才见到父亲,亦想多尽孝道,承欢膝下。婚事……不急!”
“百姓常言,成家立业,自是先成家后立业。再者,文命已封文南侯,生意遍大新,头角峥嵘,门下祥麟,可谓业已初成!”皇后唇角噙笑。
余小乔眉心紧皱,鼓起勇气,“可否容臣女与文南侯商议后,再定?”
“也好!”皇后神情有一刹那的纳然,淡淡笑道。
余小乔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欠身告退。
皇后赏赐了很多东西,侍女大盒小盒抱着,眉开眼笑。
余小乔走在前面,心中有些乱。
似巨石压顶,轰然头大,十分烦闷。
走着走着,巨石自头顶坠落心头,沉得喘不过气。
只觉渺小如蝼蚁,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感到从未这般无力与无奈。
现实面前,只得俯首称臣?!
灰暗的天,竟有雪花纷纷飘落下来。
余小乔望着满天飞雪,只觉身如一叶孤舟,周遭茫茫大海,迷惘从脚底爬出,斥满全身,进不知何路,退不知何往!
“小乔,小乔!”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余小乔收回心绪,望着迎面跑来的李凌琰,浅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母后召见你,故……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李凌琰关切的目光投来,急道。
余小乔“奥”了一声,说了声“无事”,继续往前走,走入满天飞雪中。
“怎么了?母后说什么了?”李凌琰示意侍女先回,然后一把抓住她胳膊。
余小乔望了望他,缓缓道:“我无事,先走了,你不要跟着!”
李凌琰望着余小乔落寞无助的身影,转身朝坤宁宫跑去。
李凌琰跑入殿中,雪已化成水,自鬓角滴落。
皇后忙唤侍女拿来毛巾,擦拭李凌琰的头发、脸颊和身上。
“母后,您刚召见余小乔?”李凌琰一把抢过毛巾,又想到什么突然顿住,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