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认为邝埜的这个提议如何?”
一早邝埜关于调任于谦为兵部侍郎的奏折就被摆放到了朱祁镇的案上。
对于于谦这个名字,朱祁镇是真的不陌生。
前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想没有印象都不能。
在他的印象中于谦确实是个办事的人才,出巡在外十几年地方上没出过岔子。
而且之前他本就是挂兵部右侍郎衔巡抚地方,如今重新调入京城任兵部侍郎,也是合理的安排。
至少比那个王佑什么的听起来要靠谱的多。
所以在接到奏折的第一时间,朱祁镇便组织了一次小会进行商议。
与会人员只有杨溥和王振。
朱祁镇先是问了王振的意见。
毕竟奏折上已经有了内阁同意的批文,观点已经很明显了,无需再问。
而王振在听到这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于谦跟自己不对付,整个京城官场的人都知道,他不知道这个邝埜是什么意思?
真把自己这个吏部尚书当根葱了?
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本来京城有个邝埜这块石头就已经够自己头疼的了,要是在招进来于谦这个榆木疙瘩,那不纯是给自己添堵嘛。
况且这个于谦还跟内阁的这几位杨阁老有些关系,放他入京怕是放虎归山啊。
注定从此朝堂之上自己又将多出个对手。
他可不想朝堂之上杨士奇刚走,又来个小杨士奇。
那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所为如何?
“圣上,奴才认为此举不妥。”
“前年于谦目无法度,擅离职守就已经被惩处过一次,这才还没到两年的时间就调他再次入京,恐怕不能服众。”
“而且于谦这人已经离开京城十几年了,在河南山西待得习惯,还能不能适应京城的节奏都是未必……”
“呵!”
王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溥的嗤笑声打断。
“于谦能不能服众暂且不表。”
“就王公公的这个所谓的习惯论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按照王公公的说法那些地方官是不是一辈子就应该呆在一个地方,甚至补缺的时候朝廷也不应该管什么三百里外任职的规定,就应该哪的生员安排到哪任职,要不然他们都适应不了环境的改变。”
杨溥按照王振的思路举了个例子,引得朱祁镇也是嗤笑了一声。
光是这个例子就让人觉得荒唐无比。
更何况杨溥还给王振留了一丝面子,没有拿王振自身举例。
他王振要是真的像自己口中说的那样,当年又何必进京?在地方上当个教育不是更适应?
“再说于谦本身能不能服众,相信这个问题王公公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当初于谦被抓紧狱里,我可记得就连藩王都为他求情啊,更别说朝中的大臣和百姓们。难道王公公都忘了?”
这话一出口,王振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这可触碰到了他的伤口之中了。
当年处理于谦的事情可是让他丢尽了颜面,当时抓的时候嚣张无比,放的时候又是灰溜溜的承认抓错了。
因为这件事王振还把那件经常把玩的宋代汝窑笔洗都给砸了。
价值连城的玩应摔的四分五裂。
“那于谦前年擅离职守,私自入京又作何解释?他于谦眼中还有朝廷吗?还有圣上吗?”王振有些激动。
“于谦要是眼中没有朝廷,没有圣上,也不至于在地方上任劳任怨十几年!”杨溥也是为之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