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受姜寻之托的钦天监司晨——萧椘寒、天月,回到钦天监后,跪在大殿上,负荆请罪。
大殿正位上,坐着一位头带琉璃玉冠、身着云纹长袍的中年男子,其双眸中,有云气缭绕,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中年男子相貌儒雅,仿佛云中仙人,不过此刻面色阴沉,手指敲着座椅,望着悬浮在案桌上的玄心镜碎片,眸中云气流动,试图从中看到某些蛛丝马迹。
这位大魏第一个“望气术”达到七境的监正大人,眸中云气散去,视线转移到下方垂首而跪的两人身上,叹了口气,道:“都起身吧!连国师旬穆都没察觉那人身上的秘密,不怪你们两个,玄心镜已碎,本座自会将其修复。”
萧椘寒两人如重释放。
堂上那位监正大人长身站起,冷声道:“不管那人真正身份是谁,钦天监谁再也不准插手其中,若本座发现,严惩不贷。”
“是!”天月、萧椘寒齐声应诺。
这位看似年轻,却深谙厚黑之道的监正大人转过身去,背对两人,道:“不过,薛大人负责沧阳城这桩悬案一直愁眉苦脸,钦天监,既有堪舆风水之职,传闻是乱葬岗邪祟作怪,你们二人,可前去相助薛大人,见机行事。”
最后的“见机行事”四字,监正大人说得语气微重,萧椘寒与天月对视一眼,听出其中意味,领命退下。
————
重塑灵身后的仇山君,朦朦醒来,陈伯道眼里噙着泪水,哽咽难言,最终声音颤动,喊出两个字:“商儿!”
仇山君一怔,见着眼前沧桑的白发老人,尤其是听到他哽咽喊出自己名字时,紧绷、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外公,是我啊……”
陈伯道愧疚道:“外公无能,没能救出你父母、兄长,这三年来,噩梦缠绕……”
“外公,不是你的错。”仇山君不忍外公心怀内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心里的悲痛更难以拔除。
陈伯道老泪纵横,声悲语切,“当年我到刑部,用尽了全力,但景帝已布下天罗地网,安排了诸多修士镇守,若非有人相助,我陈家的血脉早已断绝。”
陈伯道目光骤然冷峻,问道:“商儿,杀你之人真是齐国公之子姜寻?”
仇山君点头默认。
提及曾经的发小、同门师兄弟,仇山君心情百味陈杂,当下情形,不由得不让人怀疑,齐国公府,极大可能是“符坛之祸”幕后推手,或者之一。
陈伯道十指紧握,咯咯作响,道:“我曾暗中打听到,东洲王府举荐参加三年前那场符坛盛会之人,名叫宋夷,在符坛盛会召开前,曾出没于齐国公府、左柱国府邸。”
“外公,您的意思是,找到此人,便是三年前的那桩案子找到了突破口。”仇山君精神一震,有种“破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外公可打听到此人现今在何处?”
陈伯道摇摇头,道:“若是这个人还活在世上,或许能寻到一丝‘符坛盛会’背后真相的蛛丝马迹,但是这个宋夷已被斩首。”
“但是,姜世远、徐温二人权倾朝野,哪怕是刑部,想要掉包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