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他沉重地说。

“八成……”

一片沉默。

巨大的枝形吊灯高悬在二人头顶，密集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给下面的书架染上一层金黄。副会长手扶桌面，指甲有节奏地敲击着金表的表链，清脆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与钟摆的嘀嗒声遥相呼应。在一圈又一圈的书架围成的螺旋中，两人坐在中间，如同置身于一个静止的风暴中心。

“我一直担心这一天会来，”副会长打破沉默，“它真的来了。”

“这的确令人沮丧，”阿方索说，“可巧合的是紫薇也出生了。我认为还不能放弃希望。”

“阿方索，你还是不懂。一个孩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一个人的力量无论有多大，都挡不住那种毁灭的必然性，所以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天命之说。”

“在我的印象中，您不是一个这么悲观的人。”

“悲观？”副会长微微一笑，“我只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罢了。”

“或许您是对的。但既然我们的世界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它的存在会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吗？不。那些证据很充足。您也一定非常熟悉才对。”

“行了，”副会长摆摆手，“你想继续找下去我也不拦着你，就像以前那样。但我更希望你能把力量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又损失一批新人，就是因为你抽调精干，导致力量分配失衡才导致的。”

“我很抱歉。”

副会长从石桌下面掏出一盒雪茄，取出一根含在嘴里，又拿出雪茄剪把头剪掉，然后点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不久之后，对锡兰后裔的审判就会开启，那将是一场震动世界的审判。如此重要的审判不能没有重要人物坐镇，所以我想请您亲自去一趟玛歌。”

“有必要吗？”

“呃……您知道，有声望的家族坐镇是必要的……”

“那就让显克微支家的两个小鬼去吧！”

“这……”

“我无法配合你的工作到那种程度。阿方索，你认为我很闲吗？每天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等到从玛歌回来，那桌子上的文件不得堆积成山？”副会长对着阿方索一通呵斥，然后伸出胳膊掸掸烟灰。

“好吧。那就他们俩吧……显克微支家的两个孩子。”阿方索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没有其它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好。”

阿方索撑着手杖起身，踏上阶梯，一级一级往上攀爬，向通往大门的过道走去。整个过程显得非常吃力。

“等一下，阿方索。”

“您还有什么事吗？”阿方索回头问。

“我忘记告诉你，陆离和白兰暂时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