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再入寂静。
玉云白吃饱了东西,询问流宋:“当前这身躯,可有不适之处?”
“没有,但好像老爷您吃饱了,我也就跟着有了饱腹感。”流宋扭头与玉云白对视。
“怎么忽然叫我老爷?”玉云白一时有些不适应。
“奴家只是您的仆从。”流宋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玉云白头皮一紧,这姑娘怎么忽然变得麻烦起来,还与自己怄气,斗起心机来了。
玉云白也终于意识到,流宋不是自己的所有物,她有着自己的思想,也有着自己的判断。
而这个姑娘比玉云白想象中还要果决,这与玉云白的踌躇不定截然相反。
“未免太过生分了些,你大可继续叫我先生。”玉云白想办法找补。
“还请先生体谅奴家,规矩很重要,方才掌柜的一直盯着您牵奴家的手掌,倘若奴家再用特殊的称谓来唤你,岂不是要在他人那里落下口舌。”流宋的手掌挣脱,只留下一根小拇指,点在玉云白的食指上。
操。
玉云白大抵是明白了,掉好感度了。
要怪就怪玉云白自己钓着流宋,人家姑娘等了四年,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结果自己却要矫情,刻意疏远。
玉云白明白了,女人只有在对男人有好感度的时候是小白兔,好感度掉了就是人间行走的大boss。
“叫他看见又怎么样。”
“要知廉耻。”流宋怄气了。
“你可是忘了你这四年做过什么?”不得不说,流宋这把式是真的高,玉云白被她这番挑拨,情绪上了头,终于把持不住,忍不住想要捉弄。
说是捉弄,倒不如说是惩罚。
老实承认,玉云白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变态了。
“什么?”流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开始坐立不安。
“哼哼。”玉云白忽然走到流宋身后,捧起她的头发,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白蓝色的绳子,“流宋,你原先系的有些错误。”
这自然是说的浪嫡妻绳。
“唔......”流宋忽然僵在椅子上,玉云白感受到她的头发间在发烫。
“要不要我教教你?”玉云白呵呵一笑,“真正的浪结可不只是有其形状,实际上还是我浪嫡的护身结。由我亲手系的,便能像祈节人的节令那般,得到明灯娘娘的注视和祝福。”
“......先生......”流宋虽然羞涩,但忍不住咧开了嘴角,“别捉弄奴家啦......”
这家伙,原来撒娇也是一把好手。
但终究是少女心性,控制不好脸上的表情。
“别说谜语。”玉云白端着流宋的头发,“以前是我对你鲜有了解,如今我一番试探,才发现你心思深沉。”
流宋一愣,她如何也没想到,玉云白会将这层窗户纸戳破。
这不仅是暧昧中的男女之大忌,更是人际交往之间的大忌。
“流宋,我真的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玉云白依然捧着流宋的头发,“倘若你我真的情投意合,就请不要再这般遮遮掩掩,我想看见最真实最纯粹的你,我想看看,我是否真的爱那样的你。”
“你也是,你能接受我刚才的直白吗?你能接受我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吗?你能接受我的虚伪吗?”
“我们认识的,究竟是真实的对方,还是为了博得对方喜爱,假意包装的自己呢?”
“我不能说服自己,和一个虚伪的你在一起,那样,你太累了。”
“奴家喜欢,奴家乐意。”流宋攥紧拳头,但她知道,说出这句话,而不是装傻充愣后,一切都回不去了。
“对不起,我没有那些心力与你纠缠。”玉云白很想看清这个女孩真实的样子。
是否真如表面这般善良,温柔呢?
他也有些发疯了。
“不要,不要这样......”流宋忽然掩面哭泣,“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她忽然冷漠,“放开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