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云白松开手，他也后悔自己的冲动，好感度怕是要掉光了。

“我们不妨思考一下，在对方心里，对方是谁吧？”玉云白想结束这一个沉重的话题，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了。

“哥，哥哥。”

“爸爸？”

“老爷？”流宋居然真的在思考玉云白的问题，他忽然揪住玉云白的衣裳，“先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想粘着你，就只是这样。”

“我不想让你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玉云白觉得有些魔幻，这姑娘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要这样复杂好不好？不要把你们的勾心斗角放在我的身上。”流宋转过身，与玉云白对视，“我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对你好，想让你多靠近我一点。”

“是我太急了。”玉云白明白了。

这个女孩跟在自己身边，一直飘忽不定，一直摸不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所以她一直在试探，在挣扎，不停地与自我和解。

而她的心底，有一团大恐惧。

来自父母之死的大恐惧。

玉云白是她父母死后的精神依赖，是情绪支点，是她继续活着的理由。

可自己方才那样说，在她的心里，不就是要疏远，要离开吗？

可自己也只是想要看见真实的她啊。

这件事究竟是谁错了。

......

倒不如说，这件事谁都没错。

玉云白主动坦白自己的内心，却要求流宋同样如此。

流宋只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普通女孩，她像普通人一样，渴望被宠爱，渴望被关注，她活的没玉云白那么久，没有那么痛苦折磨，没那么阴暗绝望，也从未想过那般深，她的世界很简单。

可玉云白这一番话，却是强势地打通了她的心灵世界，将她搭建的童话城堡打穿，让心底的恐惧钻出地表。

从长远来看，这固然是要面对的。

但就短期而言，太过突然。

说的浅显些，她只想享受恋爱，而他却想谈整个人生。

他太急了。

“我们冷静冷静吧？”玉云白忽然觉得眼前这姑娘彻底变了。

“先生，你好吓人。”流宋很委屈，她固然是有些心机和小算盘，可心底从未有过坏心思。

“是我这些时日太过紧张了，是个人便要算计，便要刨根究底，聪明反被聪明误。”玉云白捧起流宋的头发。

“聪明？哼，蠢死了。”流宋这回是真的怄气，不带一点矫情的怄气。

她忽然觉得这样和玉云白说话也挺轻松的。

因为她感觉到，无论怎么说，玉云白都不会抛下自己了。

“怎么就蠢了？”

“聪明人会看不出奴家的心思吗，四年。”流宋在玉云白身上轻捶，“还问这么蠢的问题，您是生怕奴家不讨厌您吗？”

“那怎么不讨厌我？”玉云白顺着话头追问。

“唔，无论怎么讲，您问奴家这些问题，还不都是因为太在乎奴家。”流宋像是撒娇似的，“既然这样，奴家还生您气做什么。”

“你是真聪明。”玉云白松开流宋的长发。

“是您蠢。”

蓝白色的绳结如海浪，在少女的头上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