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暖,出摊的小贩上了街头,官家少妇千金也出了府,坊市内愈发热闹。
陵京州府对面的小摊,徐令秋吃完早饭,见上官银瓶还在慢悠悠嗦面,便起身告辞。
听他要走,上官银瓶呛了一声,连忙放下筷子抬头:“你上哪儿?不跟我去查旧淮街武馆的案子?”
“回学宫上课。”
“你是不是有毛病?”上官银瓶诧异道:“殿下都给了你这么多金子,还当什么讲学执教?”
“你不懂。”
“那旧淮街我一个人去啊?”
“你是朝廷的人,怕什么?查案这些事,我顶多指点你两句,没那闲工夫。”
“倒不是怕。”上官银瓶抿起唇儿,摇头晃胸:“殿下说,绣衣吏的事让我带带你,有事多教教......”
“呵呵。”
见他执意要走,上官银瓶咬咬牙,不得不搬出杀手锏:“昨天夜里殿下找我,你知不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徐令秋唤来店内伙计,指了指对面,示意她付账,才问道:
“说什么?”
“问我你的心性品行如何,我自然说了番好话。最后,殿下说要考验下你。”上官银瓶从胸襟摸出小荷包,付了铜钱。
“考验?”徐令秋莫名其妙。
将钱袋子塞回胸口,上官银瓶左右瞧了瞧,凑近些,小声道:
“大长公主如今年纪不小,但还尚未婚嫁,你可知为何?”
“?”
上官银瓶缓缓道来:“当年北魏皇后离世,圣上才刚刚登基,要稳定朝堂内外因'北乾南定'而生出的乱局。立后一事,群臣虽劝了多次,但还是被天子以'不合时宜'为由推脱。先皇早年间忙着征战沙场,也没留下几名皇子皇女。
“如此一来,除了太后,就只有先皇最小的姊妹,圣上的姑母来暂理后宫。
“而这一耽误,就是近十年。”
徐令秋有些诧异:“你倒是了解挺多八卦的,都从哪知道的?”
“当了绣衣直使后,从卷宗上看的。干一行爱一行,其实绣衣吏和江湖人也差不太大。”
解释完,上官银瓶嗔怪瞪了他一眼,示意别插嘴:
“都说深宫寂寥,大长公主在皇宫待这么久,自然烦厌。这趟下江南,虽然说是要游历山河景致再求学,但未尝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徐令秋靠上椅子:“然后呢?”
上官银瓶见他不以为意,手指点了点桌面:“小子,大长公主的陪嫁可不少,先皇亲封的'南珠公主',与正一品亲王同品衔,在京畿附近郡县有近万户食邑,千金财帛不胜枚举。”
“绸缎绫罗有么?”
“那自然少不了......”
徐令秋思索一二,不敢置信:“大长公主、天子的姑母,还真有人敢娶啊?”
“灵活一些,也不一定要嫁娶.....”
“??”
“咳....就算大公主一年后回了京,也会留下一笔不小的钱财,足够半辈子锦衣玉食了。”
上官银瓶上身凑近:“殿下还说了,这次事罢,若你愿意,身边绣衣吏的事就交由你全权打理,算是贴身近卫。我不是这块料,而且柳儿下山了,我还得陪着她。”
“贴身...近卫,都要干哪些活?”
“什么都干。”
上官银瓶抿了口茶水,笑吟吟:
“这些虽是我的猜测,但崎岖弯路、富贵坦途,说不定就在你今日一念之间,就看你把不把握得住。”
徐令秋摇摇头,毫不犹豫站起身:“知道什么叫文人风骨么?天生脊梁骨硬,吃不了这碗饭。”
刚起身,却又坐了回去。
因为肩头被人按住了。
徐令秋抬眼一瞧,宫七竟然不知何时来了。
宫女侠落座后,上官银瓶一左一右夹了过来,轻哼一声,美眸上挑:
“我们俩叔侄俩,再加上殿下,还喂不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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