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好印象维持的时间也不长。
侯景端着酒杯,向大家道:“诸位有礼了,今日是侯某人四十岁生辰,想着来寿阳这几个月,对大家诸多叨扰,借着今日设宴,侯某人先对各位略表感激之情。日后侯某人作为寿阳的地方官,还有诸多需要诸位协助的地方,望大家鼎力协助。”
崔员外首先捧场,起身回敬侯景,各大世家见了,也纷纷起身。唯有第三桌的张姓世家,来的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不但不起身,反而寒着一张脸,冷笑连连。
王伟见状,对立在一旁的侍从使个眼色,突然从厅外闪进来一队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来到张姓青年身边,将人一把架起,粗声粗气道:“这位公子喝醉了酒,我们扶他下去休息。”
张姓青年脸色煞白,嘴上却硬挺道:“放开我!你们这帮流氓,土匪!我张家诗书传家,宁死也不会向你们这种污糟人低头!”
架住他的大汉麻利从怀中掏出麻核,塞到他口中,青年挣扎个不停,依旧被拖了出去。
一时席间众人都变了脸色。崔员外犹豫地开了口:“这位张家少爷……”
楚朝露出列,打断他的话:“张家少爷吃多了酒,我已经在后院给他安排了小住的地方,待会会派人去张府通知一声,诸位不必担心。”
大家的脸色变了又变,胆小一些的,两股已经有些微颤,众人均对来参加这次宴会后悔不迭。
侯景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又端起酒杯:“我侯某人轻易不请客,今日定将每位贵客都招待得满意了!”
他一仰头干了酒,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这一磕的声音让很多胆小的人直接打了个惊,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一众身着轻纱的艳丽舞姬鱼贯入内,细细柔柔的歌舞舒缓了很多人紧绷的神经。
酒过三巡,侯景再次起了身,借着几分酒意,他露出了一丝笑容:“侯某人这次宴请,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圣上虽封我做了州牧,但俸禄、赏赐、军中物资都还没到,侯某人养着数万精兵,手头很是紧张,希望在座各位宾客,帮助侯某一起想想法子,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才明白这场宴会,是侯景要来“打秋风”了,自己若是拒绝,可能也会像张姓青年一样,被拖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说不定要家里拿了大笔钱,才能赎了人去。
一些商户们反应最快,一名米行的大商户,姓纪的,首先出列道:“将军来寿阳镇守,是百姓之福,小人虽是做生意的,也敬佩将军得紧,愿为将军和众位将士们提供一年的口粮。”
有人先出来表了态,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商户们反正每年要拿出很多好处来孝敬官家,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换了个行贿的对象,所以态度转变得极其痛快。
倒是来的世家们,都显出一脸愤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