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用右手抱着左手,向身子朝上已经爬到马腹底下卸最后几个活扣的阿隆索问道。
“稍等....”吉哈诺手上动作迅捷且灵巧,而佩雷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虽然仍高大,但乐在清闲。
“好了——”吉哈诺双脚一蜷,从马腹下爬了出来。
他站起来想要拥抱佩雷斯——却被躲开了。
“我穿的白衣服。”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故作嫌弃的挥了挥手。
吉哈诺也没管自家老爹开的无聊玩笑,伸手将屋檐上的滑轮组上落下的铁链拽了下来,系在了马铠上预留的孔洞上,走到边上将铁链的另一端从墙上的挂钩上拿下来——递给了佩雷斯。
“麻烦用力往下拽——穿白衣服的。”吉哈诺朝养父翻了个白眼——毕竟老人一直觉得自己挺幽默的,要是不回应说不定半夜无人时会哭出来呢。
老人嘴角上扬,将铁链攥在手心,左右手交替将铁链往下一点一点的向下拉——相对的驽骍难得身上的铁甲也被铁链慢慢的拽起。
袖子下有力的手臂说明,他健壮的身体并未被十二年岁月所侵蚀,只是皮肤变得皱巴,还形成了颜色较深的色斑。
在铁甲被升上去的瞬间,驽骍难得从这一身束缚中脱出,脑袋朝吉哈诺怀里拱了拱,随即撒开蹄子从房子跑了出去——大概是被闷得不行了。
“没良心的,”佩雷斯将锁链重新挂在挂钩上:“也不知道向我打个招呼。”
铠甲被悬在空中。
“这不你穿着白衣服嘛——驽骍难得一定是怕把你衣服弄脏了。”吉哈诺笑道。
“绝对是的。”找到台阶下的佩雷斯没脸没皮的接受了这个借口:“我准备了一些彩椒冷汤(gazpachos),要来点吗?”
“帮我装瓶子里吧,我还得出去办点事。”吉哈诺脱下了皮手套,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好吧,”老人拉开了门,吩咐了两声,又走了回来:“阿隆索...平时尽量少使用烘炉。”
他从少年的头顶拔了一根白头发,他都没有白头发,他儿子却有了——当然,这一悲剧的主要原因是佩雷斯自己没有头发。
老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吉哈诺的肩,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说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吉哈诺从佩雷斯身侧掠过,打开了门。
一个神职人员恭敬地将装有彩椒冷汤的钢制圆筒递给了他,见来人是吉哈诺,神职人员没有说话,却眉飞色舞的给吉哈诺打了好几个眼神。
钢罐入手略有寒意,但冷食——解暑正好。
那个神职人员随即退了回去,临走还瞥了佩雷斯一眼。
“那我就先走了。”吉哈诺拿着冷汤倒着朝马棚外走去,还朝佩雷斯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佩雷斯摆了摆手,走回马棚联通的教堂。
门里的走廊没人,那个神职人员应该已经回到教堂内部了。
佩雷斯坐在靠门的台阶上,小声的呢喃着。
至于在说什么....门另一侧的神职人员——尼古拉斯听得一清二楚:
“也是个没良心的,回来就光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