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已落光了一半的叶子。里面第一眼看着,一切都好似小小的,供着弥勒菩萨的第一间堂屋也是小小的。左侧有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坐在一个案桌前,见到小燕子的时候就对她笑了笑。
“里面是在唱什么?”小燕子见那妇女和善,没来由地心里温暖,疑问便脱口而出。
“师父们在做晚课!”那妇女和蔼地道。
“什么是晚课?”
“夫人您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小燕子在弥勒菩萨前磕了头,又往里而去。里面那间堂屋略大一些,她也不懂那供着是什么佛像。只是见了有四个尼众师父抑扬顿挫地在唱着词,有人击鼓,有人敲木鱼,还有人敲引磬,各有分工,丝毫不乱。
虽然她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但这有节律的声音,入了耳,却很是动听。于是,她就这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听了一会儿,直至师父们的晚课结束。
余音绕梁了一阵,听得她意犹未尽,身心舒缓。只不过不多时却又开始有些发愁,她得想好后面该去哪儿呀,今晚至少要住哪儿!
想到这儿,她颇有些垂头丧气。从里面又退到了第一间堂屋,在要出门的那一刻,她忽而停下脚步,转头又朝堂屋门口坐着的那妇女问道,“这位大婶,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借宿几日?我没有家了,现在不知道可以去哪儿!”
小燕子鼓足勇气才问出口,一时间心有些砰砰直跳,连着耳根也有些发烫。
那妇女被小燕子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眼底一丝迟疑闪过。
“没关系,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小燕子忙不迭地解释道。随即,就要往外走去,心底却有一些失落。
此时,暮色已起,又有些微雨。
“夫人,请留步!不是不可以,是我从没遇到过,真不知如何答复您!您等我一下,我去问一下师父。您稍等!”
很快,妇人便起身往里,片刻后,她领着一位岁数看着更大些的比丘尼师父出来。
“是这位夫人吧!阿弥陀佛!”
“师太!您好!”
“佛门广开,度有缘人!今日夫人既来到此,也是有缘!您既无家可归,那暂且住下,只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住在这庵里得守庵堂的规矩,早晚跟着我们一起上殿,闲时出坡,能做到这些那便住下吧!”
“什么是出坡?”
“就是正常劳作,像是洒扫、清洁,这里每一个师父都是如此!”妇人在旁解释道。
“没问题!我住在这儿总不能白吃白住,干些活也是应该的!”小燕子爽快地答应了。
“那夫人请随我来!”
“别夫人夫人的叫我了!怪害臊的!师太,就叫我小—”小燕子本要脱口而出,忽而想到还是不要直接用小燕子这名字,免得麻烦,说不定还会被永琪他们打听到。于是,她顿了顿,接着道,“您叫我小慈好了!”
“小慈!”
师太笑意盈盈,与她对了一眼,便领着她到了右侧平房的某一间。
“小慈!那你就先住这儿吧!我们出家人一切朴素从简,不管住不住的惯,既来之,则安之。”师太说得坦荡。
“谢谢师太!您能给我个地方住些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况且这儿已经非常好了,比我以前住的大杂院可干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