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位老伯又是从何处知晓的?”金不诺皱了皱眉,心中那抹怪异的感觉再度升起。他不理会站在一旁已经呆滞的钱守谋,设想一下,苦守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宣之于众,哪能让钱守谋不震惊呢?
陈四吉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几人面上看似恭敬,实际上却是高傲依旧。他已经不掌管天机门多年,脑海中全然对这几个少年不了解,若不是陈知品提前预告一番,指不定都过不了第一关。
好汉不复当年勇。可怜英雄已白头。
他暗自叹息了一声,发现那主座之上这个年轻人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人。那人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以掩饰心中的狂与傲,好似任何事都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这种狂与傲需要资本与实力,可此时少年的表现,在老者看来,只能用幼稚两个字形容。
若真要斗,也只能是少年的父亲亲自来。这个少年并不具备与自己过招的资格。
陈四吉转移了话题,淡淡说道:“老朽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沈继业眼中没有任何诧异,只是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好像期待一出好戏终于上演。
房间之内一片死寂,钱守谋与金不诺看到沈继业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心中的底气也渐渐足了起来。所谓团队主心骨,约摸便是如此。过去多年,沈继业也一直是他们当之无愧的大哥。
老者又再咳嗽了几声,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敢笑,更没有人敢小瞧他。他的背依旧抖个不停,好似农夫的淘米用的筛子,又好像一头病虎在活动着身子。
灯火忽明忽暗,似被风吹得摇曳。陈四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沈继业的表现值得夸赞,不愧得到了那个男人真传。
就这一副镇静自若,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金玉楼屹立数百年,五大主家,一脉传承,自有可取之处。
“你们来到这里,若只是为了游玩……一切都好说。要是还……存着其他的心思,老朽……劝你们一句,不要引火烧身!”
陈四吉之缓缓说道,脸色却因为不停的咳嗽再次红润起来,他的手帕之上早已经一片湿润,不用去看也知道,上面是一摊鲜血。
天鹏帮的堂主傅长兴始终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此时听得这番话语,他心中终于是忍不住掀起惊涛骇浪。出身长安,他着实想不出长安有什么样的势力与背景,才能说出这样威胁的话语。而且威胁的还是大名鼎鼎,统御陵州的金玉楼。
“那我倒要好好问一问了,我们钱大哥在长安遇刺,我们便是前来追查凶手,讨个公道都不可以?这又是哪门子道理?”沈继业看着那张瘦削而病态的脸,轻笑出声,心底却是莫名涌起几分厌恶与恼怒之感。
这种感觉他有些陌生,却并不妨碍他的眼神兴起杀意。因为这些年来,他地位渐高,少有人敢这样威胁于他,所以他的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莫说在一个小小的长安,便是天下九州,也挡不住我们。”
老虎张开獠牙,自然是要吃人的。傅长兴心底一颤,隐隐有些为老者担忧起来。金不诺与钱守谋则是也面露寒色,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二人。
“长安城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为好。哪怕你们几家的老头子也不敢轻易来此。你们就不想知道个别原因?”
“我们陵雍两州虽相邻,可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若想借着这件事,想着有长安城插上一些钉子或许拉拢一些势力,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