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错了,错得十分离谱!”
陈四吉望着那依旧在主座泰然自若的少年,开门见山说道。他的话语极慢,不显气势,却又难得地透着几分威严与强势。
见到几人依旧脸上带笑,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那张苍白枯槁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郑重说道:“这不是你们几个那老头子都希望看到的,真要弄出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就不妙了!”
……
少年姓薛,出身烟陵薛家,单名一个度字。
他一身白衣,端坐在角落之中,在这群公子哥中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一个人静静饮着酒,并无佳人在一旁伺候。
也只有下巴上冒着两个的红痘痘,宣告着少年不过刚懂事的年纪,显然,他也是这群公子哥中年纪最小的,仅仅十四岁。
此时,他黝黑的小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带着独特的嗓音,话语中满是威胁与嘲弄:“老鬼,你整天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威胁我们金玉楼?”
站在他身旁的傅长兴身体莫名地一震,惊讶地看着这位不过十来岁的少年,从这张娇嫩的侧脸上,他看到的是一种极为自负的不屑,还有一种浓浓的厌憎之情。少年手中有剑,剑器有些名贵,说不上来名字。
便是钱守谋也不由得暗暗替老者捏了把汗。这个叫薛度的少年年纪虽小,学习的不是什么御下之道,而是选择了五大家族的直系弟子少有人选择的习武之道。换而言之,他也是几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存在。
自薛度从那归一剑宗归来,脸上便常年冰冷,眉宇间似带着不忿之色,动辄拔剑杀人也是寻常之事。
这样一个小祸星的存在,也只有沈大少才能收服吧。
面前的老者看上去像一只老迈不已的病猫,又岂会是薛度的对手?
只是,知晓那等秘辛又岂会是一个糟老头那么简单,不过这陈姓老头,到底什么来历。这个答案众人都很想知道。
沈继业似乎早就预料到薛度会出面一般,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弧度,满是自信与得意。
“薛度,不可动手。”终究是不忍看到老者死在薛度剑下,金不诺急忙起身,伸手制止道。
陈四吉听到这话后,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或是害怕的神情。知晓这少年是薛家小子之后,对众人表现早就是预料之内。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我不希望你们插手长安的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年少轻狂是好事,不过要懂得要见好就收!”
也不待众人反应,那陈四吉早已起身,环视一圈之后,淡淡说道:“当年那份协议是你们金玉楼五大家共同签了字。若是你们知晓,那便是明知故犯。若是你们不知,我这把老骨头哪怕是再要死,也要拖着这病体,去陵州问上一问。
“总之,长安城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插手。”
老人一次性说完这话,似用尽了全部力气,最后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去管那些看似淡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