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38年末。大雪弥漫了天地,异国他乡里我跟纯子在日本陆军大学相遇。她身为陆军士官大学推优上来的优秀学员,成为了我的同期同学。而我因为是第一次来日本,再加上日本人也想着监视我的举动,优秀的她成为了我在学校里的老师,我的生活,学习,工作中都有着她的影子。自然而然的我俩就走到了一起。”
姜淮之看着远处军政厅的办公楼,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会议室里的女人,她接着回忆说:“1939年我们俩都从学校毕业。按照分配我们应该是一起去苏州那边的经济课,可是由于我父亲的原因,我最终还是回了广州,而纯子也阴差阳错的继续留在日本。”
“这就意味着我们两个的感情注定要走到尽头,果然没多久我们两个就分开了。直到两个多月之前,我才发现她也被调来了香港,可惜我们如今都没有当时的感觉了,就没有再提起往事,做回了普通的同事。”
姜淮之言简意赅的讲完顿了顿,才问道枝樱:“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道枝樱没有回答他,只是小口小口喝着茶。
不一会,一杯茶水又见了底。
“撒谎。”递出杯子的同时她出声说了两个字,让原本想接过杯子倒水的姜淮之愣在椅子上。
“你编的故事真的很假。”
道枝樱没有因为姜淮之的停顿收回拿杯子的手,搪瓷杯被迫停滞在空中,半晌,姜淮之才伸手接过。
“嗯?”
姜淮之接住杯子另外一边的三秒后,道枝樱才松开了拿着杯子的手。
“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个老情人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对方,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编一个大相径庭的故事骗我,我更不想知道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因为姜淮之已经拿着她的杯子在询问室里去接水了,只能透过大开的大门看到逼仄的空间里,有一道背对着道枝樱的身影。
“我只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默契的互相遮掩偷走了胶卷。”
“第一,我没有编故事骗你。”姜淮之把热腾腾的茶水递给了道枝樱,靠着栏杆看向道枝樱露出了标准的微笑,“第二,我没有偷胶卷。”
“啧。”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总是要吃点苦头才知道跟我说实话。”
道枝樱将烫手的茶杯攥在手里,“姜严旭知道他在英国还有个孙子么?”
一时间,二楼无言。
香港的二月其实很少下雨,但是此刻却飘起了小雨滴,一丝一丝的像针一样,轻柔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了下来。
温度却跟往常一样升了上去,闷热潮湿的感觉让起早同周最一样穿了毛呢大衣的姜淮之感觉到了燥热。
他动作有些烦躁的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着。镜片压住了眼角的躁动,背依旧挺的笔直。
道枝樱深知,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她像是狩猎的狼在看着思想对策的兔子。时不时的说上一句,看着兔子的脸色逐渐变的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