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
一进入阳历四月,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绵绵的细雨如丝如缕,滴在屋檐上、滴在地上、滴在树叶上,悄无声息。
第二批鸡仔在鸡舍养了三天,本来可以放到果园活动了。
但连着几天阴雨绵绵,林程没有把它们放出来,担心它们淋雨生病了。
第一批的鸡仔养了二十几天了,不仅个头长大了,身体素质也变强了。
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风雨,林程都把它们放出去觅食。
它们也确实给力,偶有个小毛小病的,都好得很快。
趁雨后转晴的时候,大伯、三伯和林程拿着镰刀、锄头、铲子到山上,把过世亲人墓地周围的杂草等清理一下。
在月溪村,大家习惯在春节大年三十的时候去拜山。
拜山即扫墓,为了避开“坟”“墓”二字,所以委婉地称为拜山。
春节拜山了,到了清明,一般就不会再喊在外工作的家中子孙回来扫墓了。
在家里的人会像林程几人一样,把墓地周围清理干净,简单祭拜一下。
整个春天,山上的草木都长得太快了。
他们春节才拿着镰刀把去往墓地的路砍出来。
两个多月过去,那条路早已被长得比人还高的杂草淹没了。
要不是他们对这座山非常熟悉,可能连个方向都找不到。
墓地周围的情况也差不多。
芒萁长得又高又密,完全把墓地给掩住了。
大伯、三伯和林程走的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踩空了。
而且踩在草上面,不停打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自从村里的人都开始烧煤和用煤气之后,山上的芒萁就泛滥了。
林程上小学时,大部分人还用的柴火灶,不太舍得烧煤。
因为煤是需要买的,柴火是自己上山砍的树枝或者割的芒萁,以及收割稻谷之后的稻秆。
那时,山上连半人高的芒萁都见不到,大家都抢着割,长一点割一点。
不过,多年没有人上山砍树割草。
山上草茂盛了,树茂盛了,连鸟儿也多了起来,往原生态发展,环境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
就是拜山的难度增加了。
大伯、三伯和林程,对这座山无比熟悉的三人,身上都挂了点彩。
大伯被荆棘勾住衣袖,划破了皮肤,三伯伸手去拉开荆棘,手指被刺破了。
林程一脚踩在草上,被尖锐的草梗刺破了鞋底,插到肉里。
三人从山上下来,多少有些狼狈。
......
到了清明那天,雨停了,天放晴了。
一大早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
“起床啦,起床啦。”
林程转身喊醒老婆和娃儿,今天要去采各种青草做清明粄。
许诗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睁眼,往窗外一看:“天晴了?”
“对啊,赶紧起床,吃完早餐一起去摘青草,做清明粄。”林程笑道。
许诗佳一骨碌爬了起来,顺便把还迷糊着的点点和豆豆从床上挖起来洗漱。
吃完早餐,周曼、许诗佳和林程拉着两个娃出门,去摘青草。
溪边的垂柳,风一吹过,白色的棉絮漫天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