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要死在水匪刀下,却没想到跟随我上船的一名侍卫从房间冲了出来,从后面抱住了二楼的水匪,我借机会冲进就近的房中,从窗棂跳进水中。”
白城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其中各种惊险可想而知。
什邡饶是经历过生死之人,也觉得当时场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船上的人都死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必安突然问道,白城摇了摇头,说,“船舱外面的情况,我一概不知,舱内的人多半是遇害了,我逃进那间客房的时候,里面的人应该已经死了,血顺着床榻流了满地。”
谢必安问:“你们闹得动静大么?”
白城说不是很大,但正常人足够醒了。
“大多数人在睡梦里就被杀了。”谢必安做下结论,“有内应在饭食里下了药。”
什邡不解:“可白掌柜和那个侍卫醒了,当然,也有船员是醒着的。”
谢必安垂眸看她,什邡有些讪讪:“何以这般看我?”
谢必安没说话,扭头看白城,问他:“白掌柜可是吃了别的什么东西?”
白城想了下,突然一拍大腿:“我自打上船之后就有晕船的毛病,有个新来的船员便告诉我,多吃些梅子,然后又给了我一贴药,防止晕船的。”
了解了,药物互相作用了。
谢必安又问:“除此之外,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在漕帮时,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说有什么地方,白城觉得最不对的地方便是漕帮瞒住案情不报,并且将他扣押在漕帮。一开始他以为顾威扣押他是为了找顾蒙,但他想了几天都觉得不对劲儿,如果只是为了顾蒙,难道还有让官府介入更好么?
这帮水匪手段狠辣又神出鬼没,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由官府或者漕运总督府参与剿匪,可漕帮给他的感觉完全不是。
白城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谢必安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继续问:“白掌柜在船上跟顾威的弟弟顾蒙碰过面么?”
白城愣了下,说道:“倒是碰见过几次,不过并未说过话。”
“哦?”谢必安来了兴致,问他,“一般走船的时候,漕帮也会安排这么多人护送么?”
白城常在蜀郡四处进货,对这一块还是比较熟悉的,于是说道:“确有其事,不过我听一个相熟的茶商说,抚远号从益州出发时,顾蒙其实并不在船上,他是从长安上船的。因此这趟回益州,船上的漕帮弟子要比平常多些。”
“顾威也住在二楼?”谢必安问,白城说,“没有,顾威带着他的人住在一楼挨着船舱入口的地方。”
“船舱入口?”
白城点头:“是的,这次从长安带回来的货物全部放在甲板下的内船舱,顾威的房间就在进内船舱的入口。”
“你进过内船舱?”谢必安问。
白城只在登船的时候指挥码头的脚力搬运嫩竹的时候进过。
“听说里面还有一批棉花,棉花怕是很占地方。这么算,就算整个船舱装满,怕是也没有一千两百石吧!”谢必安说。白城点了点头,“确实有一批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