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那些抬着铜钱过来的下人,听到冯盎的声音,顿时齐刷刷地扑通扑通声,跪倒在地上,高声大喊道:“总管大人!”
就连崔知悌见状,也是知趣地跪倒在地上,头死死地压低在地面,半点都不敢抬起来。
而监察御史听到这个声音,立即转身看向里间,激动不已地大声叫喊道:“总管大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廖桧更是像猎豹一样,从地上一个扑身,来到冯盎的面前,兴奋地问道:“大人,你没事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冯盎摆动着他肥胖的身形,脸色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说起话来却中气之足。
“没事,当然没事,真的是多亏了丛大夫啊!”
说着,冯盎低头去找寻崔知悌的身影。
“丛大夫,你怎么也跪在地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起来,快快起来。”
崔知悌闻言,却半点都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连声说道:“晚辈崔知悌,见过冯总管,还望冯总管恕罪,我并不是丛鸿飞,而是已故司农卿崔枢的孙子,家父正是陕州刺史崔义真。”
冯盎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不是丛鸿飞,但刚刚分明是你给我割的肉,我不谢你,还能谢谁呢?”
听闻冯盎这样的话语,崔知悌更加惴惴不安,他也不敢隐瞒,立刻焦急地说道:“总管大人,虽然刀是我帮你落的,肉是我帮你割的,但救活你命的,却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崔知悌现在真的不敢贪功了,特别是看到丛鸿飞在修理廖桧以后,心中对丛鸿飞越发惧怕起来,哪里还能冒认丛鸿飞的名号。
“不是你,那是谁呢?”冯盎愣了一下,感觉他昏迷的时候,这里肯定还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
崔知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丛鸿飞。
“这个人正是站在这里的丛鸿飞,而且,他才是真正的丛鸿飞!”
冯盎听着,顺着崔知悌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丛鸿飞一个二十估计还没有出头的样子。
“哦,你才是丛鸿飞?是你出手救的我?”
廖桧见冯盎已经醒了,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毫不犹豫地马上倾泻而出。
“大人,您这身子确实是他救的,不过,这人也太不地道,您知道他这一出手,收了多少铜钱吗?”廖桧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
冯盎“哦”了一声,看了看丛鸿飞,又看了看廖桧,神情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丛鸿飞也不急,就站在一旁微微笑着,等着廖桧把话说完。
廖桧毫不客气,继续说道:“他足足要了我们一万贯铜钱,而且还让我把所有铜钱都送到这里来,甚至还让我亲自把铜钱清数一遍,这个人,真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啊!”
廖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显然恨不得把丛鸿飞放在嘴巴里咀嚼了。
冯盎听到这里,脸上却没有愠色,反而目光凝然地看向丛鸿飞。
“你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