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心中那个谜团却在慢慢地变大。
这是何人?为何一开始她要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从那些话中,连玉听得出,似乎她跟自己很熟,然而,她是何人呢?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连玉究竟是心中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探听起来:“姑娘,你真的认识我?”
那女子一听连玉的话,立马又生气了:“你又装是不是?哼,昨天你跟我讲道理经”
连玉一听,立即懵了:“道理经?”
那女子见连玉不肯承认,更生气了:“我还会背了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
连玉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道理经”
那女子见连玉笑她,有些羞恼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
连玉止住笑道:“那是道德经,不是道理经!”
那女子不服气地争辩:“不就是差一个字嘛!你说,这道德经是不是讲道理的?”
连玉忍住笑道:“这倒是,它就是讲道理的,讲治国道理,讲做事的道理,讲做人的道理。”
那女子得意地道:“既然是讲道理的,为什么就不能叫道理经呢?治大国如烹小鲜,讲治国的上善若水,讲做人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讲做事的”
连玉听着听着,暗暗感到惊奇了,这个异族女子,怎么会对道德经如此熟悉?
又是谁,在给她讲道德经呢?
听她刚才的口气,好像是自己在给她讲,然而,难道自己灵魂出窍不曾?
她忍不住对那女子说:“你倒是看清楚,真是我吗?”
那女子歪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连玉,道:“是你呀,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呀!”
连玉这下子真的是给她弄糊涂了。
明明昨天她还和谢轩一起骑马走过树林,然而,这女子说得有板有眼的,也不像是在唬她。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一场大梦?今日,才算是真正醒来?
她忍不住追问:“那你说,我在此地多久了?”
那女子脱口而出说:“两年了呀!”
连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年?这,这怎么可能?”
这两年,她参加科考,与李游分别,被挟持上青莲寨,遇到狄观澜,途遇黑衣人,到得京师,重遇李文臣并结识延龄
那么多的事情,难道都是一场空?难道都是一场梦?
庄子说,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难道,真给自己赶上了?
连玉不敢相信,连忙问:“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同伴?”
女子诧异地问:“什么同伴?”
连玉更怀疑了:“就是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子,他跟我一起的。我们一起赶路,然后,被你们的人,抓来了!”
女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哄开心?谢谢你,你终于学会,哄我开心了!”
连玉百口莫辩:“不是我我真的有一个同伴,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女子止住了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连玉仔细看:“你睡了一觉,然后,突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连玉这回真的是没辙了,她想,要不,就从了吧?
先假装自己就是她认定的那位,然后,再慢慢从她口中套出一些蛛丝马迹。
曲线救国,对,就这么办!喇叭不响调头吹!
于是,连玉假意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假装自己在沉思。
突然,她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对女子道:“这么说,是做了一场梦这里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那女子点点头道:“你一直在这里的。因为你一开始来这里,不爱说话,有些笨,后来,我们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阿笨。”
连玉匪夷所思,她指着自己,对女子说:“你是说,你们叫我阿笨?”
连玉想了想,忽然对女子说:“是不是,后来,你们又养了一只猫,然后,给它取个名字,叫阿笨猫?”
那女子突然惊喜地说:“你终于想起来了?你想起了阿笨猫?它是我们俩的宝贝呀!”
连玉哭笑不得,然而,几乎是在一刹那,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她弟弟连云。
莫非莫非她看见的,是连云?
是连云在这里,在这里跟他们生活了两年?
是她无日不在思念和担心的弟弟连云?
连玉的眼泪突然要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