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卓珊跟随瞿母消失后,杨悦琪抬手揩了一下发痒的眼角,意外的擦出一点点泪来,这才发现刚刚她居然那么脆弱,三言两语的眼睛就湿润了,便忍不住自嘲起来,怂包,现在就开始掉眼泪,会不会太早了?这不是在怀疑瞿牧烜的决心和能力吗?
杨悦器笃定的以为,瞿牧烜可能只是被暂时的绊住了脚,不用等太久,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她身边的。而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先把自己的病养好,不要等瞿牧烜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像林黛玉一样一命呜呼了,那样就太不值了。
今天的太阳貌似很不给力,都升的那么高了,居然一点暖意都没有,冷的杨悦琪直想打哆嗦,忙又跑去房间,翻出一条薄棉被来裹在身上,为了防止有人再来一次不请自入,她先去将院门关紧了,再次躺回到摇椅上。
原打算睡个半晌养养精神,奈何躺在摇椅上数了上千只羊,终是没办法投入睡眠。喉咙、鼻子、脑袋以及整个身体,没有一处不难受的,杨悦琪只好放弃补觉,强撑着去灶房烤红薯吃,勉强将肚子填饱以后,不愿意放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便又跑到罗婶家,主动提出要帮忙放羊去。
罗婶家的院子很大,不光有一个宽阔的羊圈,还另辟出一片菜园子来,种着各种各样的的菜,院落四处还种着各种果树,把杨悦琪可眼馋坏了,只可惜现在还没到结果的季节,便默默祈盼着秋天到来时再一饱口福。
听罗婶说,她的相公是一位士兵,终年跟着队伍在外面打仗,很少回来团聚,日常都是罗婶跟她的儿子守着这片院子。此处过于偏僻,想是平日里很少接触外人,罗婶对杨悦琪这位新来的邻居,表现出十分的热情和欢喜,听杨悦琪提出来要帮她放羊,忙高兴的带着她走到羊圈,并给了她一把鞭子。
接过罗婶递过来赶羊用的鞭子,杨悦琪内心充满了使命感,望着被关在羊圈里那几十只蓄势待发的羊,感觉自己跟一个统领百万大军出征的将军比起来差不多。
出门前,担心杨悦琪对这一代不太熟悉,罗婶简单叮嘱了她几句,出了门不用走太远,漫山遍野的都是草,莫丢了羊,莫迷了路,早早回来吃饭。
杨悦琪踏实的领了教导,拿着鞭子有模有样的赶着一群羊出门了。
按理说,放羊应该是一份清闲的工作,但搁到杨悦琪身上,画风就不一样了,放个羊她都能放出花样来。羊跑远了,赶回来就是了,她却偏要一边赶着,一边对其批评教育,就像班主任对待不听话的学生一样,一手执鞭,一手掐腰,对着那头羊罗嗦上半天。两只羊斗殴,不管它就是了,她却不光上去拉架,拉完了还要两边来回劝。
面对着明明只会安静啃草的一群羊,杨悦琪时而指点江山,时而谆谆教诲,倒是解闷儿了,却也把她给累坏了,大半天下来,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过了大半天的试用期,杨悦琪许久未感觉如此充实,于是,从此她便彻底把放羊这份工作给包揽了下来。白天跑去罗婶家里放羊,天黑了回来休息,强迫自己每天早早熄灯,强迫自己闭着眼睛睡觉,一天又一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唯一折磨人的是,这一次的感冒,反反复复的纠缠了她很多天,始终不见好。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杨悦琪正在山根下放羊,忽然想起一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不要去和一只羊对视,不然,它会以为你是在挑衅它,而对你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