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连完颜亨都吓得直缩手,太暴力了!
明珠瘪着小嘴,又羞又急,自暴自弃的连手都不藏了。
她含恨地看着心蕊,看着轻云,轻云叹着气,别过脸也不敢理她,逃避着她可怜巴巴的眼。而心蕊很无辜的抽了抽肩,看来是不容自己商量,哎,自己的亲师父,含泪也要认。
好吧,而且,这样也许也好吧。
明珠狠狠盯着完颜亨,那金子面无表情、面色凝重,一副好像临危受命的委屈,可她却看透了他的皮子,皮子下的骨头乐得都在乱颤!
她不知道师父被这金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一下子老糊涂了,可自己的反对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好想告诉师父,这金子不过是个花丛中风流的高手。可这样的理由对漂亮师父大概是最最没有用的,只得喃喃地道:“你会后悔的,你要是所托非人,我怎么办?”
心蕊抬了抬眉眼,无所谓地说:“所托非人就是你运气不好,大不了就是丢了性命,不稀奇,都有那么一天。”
轻云是最为漠视生命的,她以为自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一份子,可心蕊这般似真似假的漠视生命,这种感觉就很奇妙了,也让她肝颤。
轻云看那心蕊,心蕊是那么平静,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一种态度,平静地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连空气都是虚无。
简单的轻云就更不明白了:一个连生命都虚无的人,她的执念却为何要那么深,她的执念又因何而存在?在执念和漠视的两极之间来来去去,她究竟活的是种什么心动?
完颜亨太喜欢心蕊了!
这样暴力,他喜欢!
为自己选择向心蕊坦诚一切,佩服得五体投地。
完颜亨本来乐得要表表态度,明明心志。可心蕊这般通透直白的话语又让他瞬间没了接嘴的勇气,心中只可怜着他的宝宝,摊上了这么一个师父,简简单单的就被“卖”了,虽然受益者是自己。
“珠儿,岳云太正,你太邪,他不适合你。”心蕊在明珠的耳边悄悄地说,算是对这个小徒弟的最后忠告。
明珠无奈地只得闭嘴,眼泪啪啪啪的掉。
她倒不是很介意师父的这种离经叛道的暴力,习惯了的东西不惊奇,她只为留不住师父而伤心,大概小心脏受了伤,变得薄了,以往脱离漂亮师父的掌控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可现在怎么这么脆弱?
而且,她知道漂亮师父的心是有她的。
“我错了,好不好?你身子才大好,别动了气。”趁着心蕊给明珠擦眼泪,完颜亨赶紧求饶,“就算心蕊师父走了,还有轻云姐姐,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还不好么?”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以管我!”明珠泪眼婆娑。
“好。”
完颜亨叹了口气,自己又哪里管得了她,忍心去管她?
“可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将这醉逍遥送人,不可以再扔了它!”完颜亨递上泛着盈盈青白眩光的它,候着她的承诺。
明珠其实早就想要回它了,它可是她的心肝小宝贝!只不过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她一把抢了过来,装着看不到他灼烈的目光,“它可是瓷的,磕了碰了可赖不上我。我自己的心都差点碎了!”
完颜亨笑笑,轻声说:“只要你有心就好。”
一早醒来,心蕊就没了踪影,她走的时候向来不多话、不回头,这次也同样像风一般静悄悄地就离开了。
完颜亨不知心蕊是依旧去寻那“吴颜”,找桃花门,还是要找煮酒?不过煮酒老狐狸,狡猾,不喜惹麻烦,早就躲了。
明珠趴在窗沿上,能换个方式看看屋子外的世界她也满足了。
除了窗外的习习冷风比屋内的空气要新鲜点,枯落的花草树木也没什么太大的看头,虽然因为元宵佳节院子中多了很多喜庆,但看着与己无关就更令人难熬的痛苦。又因为必定伤太重,坐了才一小会,她的小心脏就受不了,气紧得很,只好老老实实地爬回到榻上,继续趴下去。
知道明珠喜欢梅花,完颜亨让眉儿又买了许多。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眉儿捯饬了一个早上,才将这个屋子收拾好,整个屋子香气四溢,飘得醉人,好像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