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回 西北路(一)(1 / 2)绝刃英雄传首页

几人天黑之前便到了一处城镇,买了衣物干粮寻了客栈,打算住一晚,第二天再各自上路。

第二天临行前,冯古拿出几个包裹,说道:“我化了些金锭,各位拿着路上使用。”

几人与他相熟也不跟他客气,各自拿了一包。

沈非看着马上四人,心中一不是滋味。他与这些人相处日久,即将分别心中有些不舍,抱拳拱手道:“各位为了内人之事远赴千里凶险非常,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弯腰行礼。

梁子书一展折扇,说道:“师弟,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而且我们与谢姑娘虽然仅是一面之缘,但都当她是朋友,为朋友办点事也是应当。”

花关溪接道:“对,我见谢姑娘躺在床上于心不忍,能够救她活过来刀山火海也会去,更何况只是个褐灰山。”

奈良自从封无用死后变得寡言少语,此时斜背慈悲剑,手握缰绳说道:“只要水家有解药,我必会拿回来。”

冯古随意地坐在马上,说道:“沈大哥你放心好了,去五族寻解药是上官临风冒死告诉你的,他肯定知道我们不会徒劳。”

听冯古如此一说,沈非心中一宽,感激地点了点头。

梁子书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各自赶路吧。”

沈非翻身上马,回头说道:“此行路远,各位凡事小心,能得到解药最好,得不到也切莫置身于险地。”

众人看了眼沈非示意了解,各自催马而去。

沈非看着他们的背影,神情凝重。

他不知道分头行动是不是对的,这些人中梁子书还好,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休想算计他,即使面对比他强许多之人也能全身而退。

冯古也不需担心,他虽看起来一身痞气没有正事,但心思细腻不会有什么差错。

花关溪虽勇武不凡,但她脾气耿直喜怒形于色,以她的脾气很容易被他人左右。

但沈非最不放心的还是奈良,自封无用死后他性情大变,变得毫不畏死。

他此去虽是为了找寻救谢幽璇之物,但沈非明白,他也是为了与碧水剑一战以雪慈悲剑先前之耻,如此以一敌众可谓是困难重重。

沈非望着几人背影化作一个个黑点,转身策马而去。

花关溪独自向西北而去,一路上除了夜晚休息或者中途买些干粮,其他时候均在策马疾奔。

愈是往西北而行,周围景物愈发荒凉,道路虽宽阔,但行人越来越少,仅有的行人也是头带纱巾以挡迎面风沙。

花关溪越行越是后悔,此地甚是荒凉,山头布满岩石,少有树木,狂风卷来掀起阵阵风沙,如不做遮挡,不多时便会满脸划痕。

她此时衣物夹带沙尘,嘴唇也已被风吹得干裂,发丝之间也是布满尘土。

还好她不甚在意,换做寻常女子恐怕早已原路而返了。

走了一月有余便已临近褐灰山,周围已是一片黄土难见树木,大风整日不停,吹得眼前昏黄一片。

这日风沙更甚,花关溪看不清眼前景物,只是沿着道路而行。眼见带的水囊已是见底就要无水可饮之时,前方道路之旁隐隐出现数间房屋,看来到了一处聚居之地。

花关溪寻了半晌方才找到个看起来像是供旅人歇息的房屋。

这屋子由土泥砌成,仅门板是几块宽木简单拼成,木板间还有一指宽的缝。房角立了根杆子,上挂酒字旗,门口栓了几匹骆驼。

花关溪抖了抖身上尘土推门而入。

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屋内十分宽敞,没有什么饰物,仅十多张桌子,现已坐了七八张。

每桌人打扮相似,粗布衣裤裹得严实,外面围着破布斗篷,脖子上挂着条头巾,面目多是古铜之色,身材魁梧,手脚粗大,此时正大口喝酒大声谈话。

花关溪进了屋刚迈出两步,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均凝神看向她。

接着便是“哈哈”的大笑声,角落一桌坐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拍桌笑道:“这中原小妮子竟然还拿了把刀,我胡奎打赌,那肯定是木头雕的。”

坐在胡奎对面的是个面容硬朗汉子,这男子剑眉虎目,浓密的头发往后脑随意一扎,自眼角至腮边一道半尺长的伤疤。

他回头看了花关溪一眼,嘴角一斜轻蔑一笑,摇了摇头抬碗喝酒。

周围之人仍是阵阵发笑,连招待的伙计也在一旁捂嘴偷笑。

在西北风沙之地,男人通常瞧不起女子,如今有个女子拿着把大刀,可是生平仅见。

花关溪微微皱眉,一股怒气上了心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张桌前,将青龙刀向地上一扔。

只听“咣当”一声,地上被砸出个大坑,岩石铺的地面裂成几块,花关溪神色从容地坐在椅上。

宽敞的客栈又忽然安静了下了,落针可闻。

“好功夫!”

“好臂力!”

屋中爆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络腮胡大汉撇了撇嘴,说道:“这小妮子还真有两下子,这刀看来少说也有百八十斤,竟然就这么单手拿着。”

这些西北的汉子虽瞧不起女人,但他们更尊敬强者,而对于强者的尊重是不分男女的。

刀疤男子脸带惊讶,盯着花关溪仔细打量。

花关溪不管那么多,高声唤道:“店家!二斤牛肉,速速上来,再把我这水囊灌满!”

说着将空水囊往桌子上用力一拍。

“啪”的一声,隔着水囊桌子上印了五个指印。

花关溪拂了拂水囊上沾着的木屑,自语道:“什么破桌子,这么脆,西北果然没什么好木材。”

店中食客看她露了这手功夫均是闭口无言,满脸崇拜地看着她。

刀疤男子嘴角一笑,高声向店家喊道:“店家!那位女侠的饭食算我账上!”

说完回头看着花关溪,点了点头。

花关溪面色冷酷地瞥了他一眼,将冯古给的包裹往桌子上一墩。

只见桌子“砰”的一声荡起许多灰尘,包裹被墩破了个小口,从小口之中露出两个金锭。

周围人均是瞪大着眼睛,心中叹道这女子竟带着如此多的银两。

花关溪拿出个拳头大的金锭在手中不住把玩,眼睛看着刀疤男子。

刀疤男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回过身假装喝酒。

周围人见他狼狈神态,又是哄堂大笑,只是这次笑话的人不是花关溪而是这刀疤男子。

花关溪手中的金锭莫说是买一顿饭,便是买下着客栈也是绰绰有余,随便从上面刮些金屑便够顿饭钱。

花关溪觉得这些人虽外表粗俗,但做事直爽不卖关子,深合她胃口。

她将金锭向柜台方向上一掷,金锭“砰”地一声钉在了立柱之上,开口说道:“店家,这锭金子够买多少酒肉?”

店家一惊,挠头说道:“这位女侠,便是这里人吃上月余也吃不完。”

花关溪一拍桌子,说道:“好!店家你把陈着的酒都给我拿出来,再杀两头牛,今日我便请店中之人吃肉喝酒!”

店中中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爽快的叫好声。

店中这些人多是由西域向中原运送货物的旅人,一趟下来也赚不了多少,还要买些骆驼牛羊,所以吃喝上面也都不能尽兴,酒喝到见晕便止,肉吃到饱腹便可。

如今听到花关溪请他们喝酒吃肉,而且是酒管够肉管饱,座上之人无不是兴奋异常。

店家也高兴,先把金锭扣了下了,拿块布里三层外三层包好,揣进怀中最里面,然后快步去地窖搬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