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在。”流央泪目，这本是君临天下的至尊，可是如今就连移动都变成了一件异常困难的事。

“让我摸摸你的脸。”雄主的声音很虚弱，像是随时都可能消散一般。

流央将脸蛋凑了过去，雄主被绷带缠绕的手在流央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此时的雄主的双手没有任何的力气，如同枯萎的树枝，一碰就能折断一般。

“流央。”雄主再次呼唤流央的名字。

“陛下。”流央紧握住雄主抚摸着自己面庞的手。

“菱儿就托付给你了，她虽然一身的毛病，娇生惯养，可是她的本性并不坏。”

“就算，就算你最后没有娶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她。”

“我已经不能在站在她身后了，可是她还没有长大，你一定要守护她。”雄主哽塞地说道，托付着自己的身后事。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把耳朵凑过来。”

流央依言将耳朵凑到了雄主的嘴边，哪怕是到死的时候，雄主仍不能改掉自己喜欢开玩笑的习惯。

本已经很微小的声音，再次被雄主故意缩小。

“其实我就是那个怪老头，没有想到吧。”雄主开心地笑道，想要看到流央脸上诧异的表情。

流央虽然心里很震惊，可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又不是武侠故事，哪里会有平白无故送上门指点武功的前辈高人。

而且的确，怪老头与雄主并没有同时出现在流央的视野之中，每次去见雄主，怪老头必然莫名失踪。

流央的表情让雄主很满意。

“我还没有完成约定，我答应教你用剑的。”雄主遗憾地说道。

“陛下，我已经会用剑了。”流央哽咽道。

“你的剑法也能叫会用剑吗？”雄主却刻薄地批评着流央，像是变成了怪老头的模样。

雄主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再次咳出了一口血，身上的绷带已经被溢出的鲜血给染成了红布。

“我可实在不能算作一个好师傅，本想着最后再教你一招的，可是身体动不了呢。”

“不过，就算我不是个好师傅，我举行葬礼的时候，你也一定要来看啊，我会教你最后的一招。”

“葬礼的时候教我最后一招？”流央泪流满面，可是脑海中却有些疑惑，举行葬礼的时候，雄主不应该已经去世了么，如何教自己最后一招呢。

“这是个，秘密，你来就知道了。”

雄主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身体像是要崩裂了开来，这具残破的身体已然不能坚持太久了。

“大夫，大夫。”流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高呼大夫的名字。

“不要，流央。”流央的声音却被雄主截停了下来，没有传出屋子。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部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课。”雄主终于止住了咳嗽，缓慢地吞吐道。

流央直起了脊背，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从这里走出去之后，放眼天下，必然你会是孤身一人，除去你值得托付性命的伙伴，所有人的话，你都不能相信。”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天下人也会以为你拥有我的秘密，得到了能够拥有我的实力的方法。”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实力，永远只能通过自己力量获取。”

“你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杀和陷害之中。”雄主在述说着流央可能遭遇的冰冷的事实。

“哪怕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明知如此，我最后还是不得不将你叫过来。”

“我怕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相信夜魔已经告诉过你，你体内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身体里的东西有朝一日终会给你带来灾祸，他是本不该现在存在于世间的东西，你一定要小心，他是个仙人，哪怕是只剩下一丝灵魂也能借体重生。”

“哪怕是我的灵魂也不可能一辈子压制住他，所以你一定要在这之前成长起来。”

“终有一日，会有人找上你，希望你到那时已经拥有能够抵抗命运的能力。”雄主颤抖着抚摸着流央的脸蛋。

“眼下便是一个重要的机会，这是我将你叫来的这里的目的，是我给你的最后一课。”

“你要从这个大殿走出去，然后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