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他们根本不会是淩主的对手,是吗?”
丰乘青的话骤然被打断,他看着对面坐在烛火旁的周宇,这打断自己的话确实就是他刚刚未说完的。
周宇一副了然之色,“敌视重名,将淩镜月作为眼中钉的人,江湖不少,当年我们的宗派就是其中一例,只不过最终失败没有作为罢了。你以为仇恨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就轻易淡去的吗?即便不再招致更多的不满,重名的来日已经可见,淩镜月当保得了一时,却护不住一世。”
丰乘青一时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再看过来时,眼睛里的疑惑和纠结还未散去,“是非这种东西,本来就未必说得清,为什么非要难为自己去记住仇恨,她或许不是完全的好人,可至少她对我们不坏。”
周宇暗暗叹息了一声,这回换他沉默了半晌,片刻后才又带着苦涩的意味笑了笑。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明白这些道理曾容身于此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外面牵涉更多利益或声名所累的人与势。”周宇瞥了人一样,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了,“总之你好好养手伤吧,这一剑确实够轻的了。”
此时的天边,最后一抹昏暗的颜色终于彻底退去,明亮寂静的天掩映在一大片泛红的朝霞里,旭日初升的景象总是那么地震撼又安宁,短暂过后,也将彻底迎来又一轮光明。
岩壁下一间废弃房屋的屋脊上,淩镜月一个人坐着,安静望向东边的缓缓上升的太阳,从月沉日升,她在上面不知不觉也坐了许久,不是缩在阴冷的山洞里,多久没有看过一个日出,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周宇走在下面的路上,抬头看见了房顶上的那一抹身影,停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没有说话,而是先安静站在了屋前,转头看着天空上一道暖融融的日光。
看着太阳远离了山的轮廓,淩镜月移开了视线,“他的伤看了吗?”
“是,已经处理过了,相信他也能够长记性。只是毕竟年纪还轻,从来又是最怕苦的一个。”
“不小了,也该长大了。”淩镜月淡淡说了一句,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底下站着的人,“快到十五了,对吗?”
周宇脸上的神色瞬间凝滞了片刻,而后却是无声沉默起来,最终在淩镜月让他离开的话音中,留下了一个迎着日光离去的影子。
“是啊,不小了……时间再慢总会过去。”淩镜月纵身从屋宇顶上缓缓落地,然后走向了不远处停在墙角下,那个还是半大的孩子身边。
就在不久前,淩镜月知道了一个名字,和自己同样的姓氏,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