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死了!?”一时间,我完全愣神,本来已经放松的心情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难以言语的复杂和震惊中。
昨晚梦里那条能说人话的狗,它说的噩耗,竟然变成了事实!
“她在哪儿?她怎么死的!?”
奶奶朝旁边的屋子看了一眼,我来不及多说什么,几步就跑了过去。
死寂的老屋收拾的干干净净,嫂子就在房梁上吊着。可能昨晚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已经悄悄的吊死在这儿,奶奶大早过来的时候,嫂子死透了。
我匆忙把嫂子从房梁上放下来,她的身子僵了,冷的像一大块冰。连着几天,我的情绪都不稳定,望着嫂子冰凉的尸体,整个人如同要崩溃一样,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动作,只有两只手在不停的发抖。
她就这么死了,没有一点征兆。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吊死的人死相都难看,可我看着她,只是觉得说不出来的疼痛,还有难受。
或许,没有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眶湿润了,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恒子,恒子起来吧。”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想把我拉起来:“人死了,你把眼泪哭干也没有用”
我转头望着奶奶,我和嫂子从小一块儿长大,她的脾气我清楚,看上去软绵绵的棉花一样,其实是个很有韧劲的人。奶奶逼着她借种,给我哥留个香火,嫂子做不出这样的事,又不愿意违逆奶奶的意思,她只能死。
奶奶这么做,是为了我哥着想,我是个小辈儿,没有指责奶奶的权利,可是要不是借种这件事,嫂子怎么会自己把自己送上绝路?我怪不得奶奶,也怨不得她,心里的疼和怒,全都化成了一汪苦水。
奶奶在村里的许木匠那儿买了口棺材,当天下午,嫂子就被收殓了。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死者下葬之前,要过头七,但嫂子是上吊自杀的,奶奶不想让同村人知道那么多,不等头七,第二天就把嫂子葬了。
这一两天时间,我帮忙料理嫂子的丧事,跟谁都不多说一句话。我不敢明着说,可是心里对奶奶充斥着诸多不满。
然而,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奶奶衰老了很多。看着她一脸细密的皱纹,还有花白的头发,我也实在怨不起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替娄家做打算,这么多年,是奶奶在操持娄家的事务,把伯伯和父亲拉扯长大。
嫂子的丧事一办完,奶奶跟我说,她不想在旗河住了,现在天气也渐渐转冷,她想到南宁二伯家里住一段日子。
当天,奶奶收拾了些行李,本来,我是想把她送到二伯家的。但奶奶不让,无奈,送她到乡里之后,她坐车走了。
一个人回旗河的路上,我还是觉得脑子里又乱又烦,只要眨眨眼,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嫂子那张难以忘却的脸。
回到家,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来回那么远的路,走的一身汗,路上可能又受了风,初开始还不要紧,没多久,就感觉头重脚轻,一个劲儿的出虚汗。我自己弄了点药,熬了一碗,趁热喝下去,然后钻进被窝捂汗。
我没想到这场病来的这么快,又这么猛,喝下的药没有什么效果,钻进被窝以后,体温急剧升高,最后浑身上下烫的火炉似的,脑子也烧糊涂了。但是家里又没有别的人,只能自己挺着。
就这样晕乎乎的在屋里躺了好几个钟头,已经到了夜里十一二点。发高烧很难受,头晕的厉害,却又睡不踏实,恍恍惚惚半梦半醒。
当当当
我这边晕晕乎乎的躺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敲门声很慢,也很轻,我烧的天昏地暗,连动都不想动,在床上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的朝外面问道:“谁?”
“我,许木匠。”外面的人听到回应,停止了敲门,隔着房门回了一句。
“许叔。”我没力气,一条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有点事。”许木匠在门外顿了顿:“你你嫂子给你留了点东西,我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