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讶异地盯了会儿,噗嗤笑出来,“那我们应该去街上逛一逛啊,去城外也没人能看见。”
“十里,你觉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常乐被怼的实在是没了耐心,“你就安静坐着,今天听我的好嘛?”
十里不解反问,“我不是小姐?那你应该听我的啊。”
啊——!
常乐内心烦躁地大叫一声,咬了咬后槽牙,勉强露出个笑容来,眼睛一闭就先睡了。
累啊,再不到,她会忍不住要怼十里一顿的。
……
马车行至某处山脚下停了。
常乐很是贴心地扶着十里从马车上下来,瞧着崎岖往上的小山路,深吸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辛苦,成败在此一举。
身边的人好像没有多少激动的意思,十里瞅了眼山路,看了下常乐。
“阿常,我们今天是来爬山的?”
“是的呀。”
常乐背着个画箱,从车夫手上接过个红纸糊的灯笼,拉起她就往小山坡上走去。
灯笼的光辉勉强将她们二人包裹起来,随着夜里的凉风晃荡,里面的灯烛几次都好像要覆灭,害得常乐更加的小心翼翼。
刚过山坡,眼前忽然一亮。
她们面前左右两边的两棵树上挂着彩灯,像是指路明灯。
彩灯连绵一直蔓延到山坡下方的细流处,犹如两条流光溢彩的光带,为她照亮了一条光明的道路来,每一步都清晰明了。
细流边更是灯火辉煌,照的河水波光粼粼,映着天上的疏星以及河边的细柳,仿若天上银河般亮丽迷幻。
“阿常!”十里惊呼出声,激动的捂住半张脸,“这儿好漂亮!”
常乐欣慰弯眸,“你下去看看,还有更好看的。”
十里感动的双眸湿润,那一盏盏灯火点亮的仿佛不是这个黑夜,而是她的整颗心。
“阿常,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你猜。”常乐笑盈盈的把她往下推了一把,“你顺着往下找,不要忘记看灯笼。”
十里不明所以,依言靠近灯笼,这些灯笼都是彩纸糊的,红黄蓝绿五彩斑斓,瞧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灯笼下面还悬着纸条。
托起纸条看了下,发现上面是一幅简单的画,好像是双靴子。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知道。”常乐耸了下肩膀,“或许你可以想一想,它代表的是什么。”
十里不解,“这不是阿常你画的吗?”
常乐转了下眼睛,卖关子不答,只是催促她继续往下走。
“奇奇怪怪。”
十里嘟囔着,继续往下走,边走边看灯笼下的每一张纸条。
上面都是简单的画或是简单的字,只言片语的,不明不白。比如一条蛇,一座楼,一张银票,一个火
堆等等。
走了半路,常乐见她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也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正念着要不要提醒一句,十里忽然福至心灵,猛然扭头。
“阿常,这些是无泽画的吗?”
常乐惊喜了下,终于放下心来,继续卖关子,“你觉得呢?”
十里又扭头看了下手中的纸条,上面是一个简笔画,一个男子手里拿着剑护着个女子,他的身后火光漫天。
寥寥几笔,十里却是想起了当初在十三郡矿山上的场面,紧接着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正好应对上前面的那些纸条,都是跟无泽有关的。
她给无泽做过一双靴子。
无泽在蓬莱谷为了解她的蛇毒,差点丢了性命。
他们在天甲画坊那座楼里发生了许多许多。
……
“就是无泽画的。”
十里笃定,杏眼已经红彤彤的,目光下移,瞧着还有一半的路程,而每个灯笼下还有他们的小故事。
原来,无泽记得这么多事情。
猛然间,像是有什么拨乱了她的心弦,让她暖心的想哭。
“别停啊。”常乐轻声提醒,“后面还有大惊喜呢。”
十里茫然看她,对前面的道路有了无限的期待,转身望着河流旁的终点,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
再看那些纸条,有关的回忆迅速便蹦了出来,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