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库一身寒气脸能滴出来水,坐到车厢角落一言不发,通身的怒火恨不得把周书灿给烧了,仿佛这会他面对的不是侄子而是仇家。
周书灿默默拉起外衣穿上,他想等子库平静下来再沟通。子库刚才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显然这怒气是冲着邱来的。邱是他的人,那等于是冲着他来的,这时候同子库讲道理,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
子库真见到周书灿火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了,毕竟是他的亲侄子,他怎么也不可能狠心对待。他刚才只是被邱那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给气到了,他认为邱就是故意的,不定这会新村的乱糟状况,还和邱脱不了关系呢。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先“咳咳”两声,才慢慢道:“子骞,你刚才没有受凉吧?我……我是昏了头了,才那样用力打开车门。子骞,你不要生叔父的气。我……我真的是被气昏头了。”
周书灿在慢慢穿衣,头也不抬的:“是邱惹叔父生气吗?车头有鞭子,叔父拿去打邱吧。打到叔父解气为止,随便叔父打他多少鞭,只要叔父不气就好。”
子库闻言傻傻的呆住,忘记自己的愤怒,不解的问:“为什么让我打邱?”
周书灿拉一条被子围在车厢壁上靠着,看向子库盯着他的眼睛,清晰瞧见子库眼睛中的血丝,胡乱答道:“没有为什么。您是我的叔父,他是我的家仆,您眼睛都这样了,如果您打他能解气,那是他的荣幸。”
这理由太不讲理,子库一句话也接不上,怔怔的望着侄子,眼睛中的那抹怒气渐渐散去……
他没有逮着邱打一顿的想法,新村建设还指望邱,他哄着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真如子骞的那样,拿着皮鞭去打邱。他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对邱刚才的怒气,只是不甘心自己失去权力的发泄罢了。
倒竖的剑眉舒缓下,平和点的口吻:“别,子骞,可不能那样做,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也不是真的恼怒邱总管,是今……唉!你睡着不知道,现在新村里乱成一片,我根本不知道邱总管和午胥总管要做什么?他们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帮他们找人。
你,我好歹也是这边的族长吧,他们有事总要跟我通口气。诺,现在可好,他们自己开始招人,什么都隔过我去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才开始啊,子骞,我们的可是合作关系,你,他们怎么能隔过我,什么都不让我参与!”
从子库的抱怨里周书灿大概明白了原因,他估计是邱和槐为前几被虞叔欺压的事在报复。子库是汶上这边的族长,虞叔那样做肯定是有子库授意的因素在内,他才敢那样明目张胆的处处和邱二人做对。
他能理解子库的揽权,这种斗争在招商引资盛行的后世不要太多。他虽然是一直在上学,没经历过权力斗争,可网络上见到的太多了,也不至于是一点也不懂。
但是究其到现在本身,终究是一个家族内部的矛盾,即便是他不做,冲着那个爵位闵父也要做,而闵父做的就会是百分百的无任何附加条件的援助汶上族人,这样的话,还不如他来做。
他推开窗,看到车外守着的邱,轻轻问:“邱,议事大棚有没有搭好?”
邱站在车外正满心期待,认为公会支持他的行为,见周书灿问话赶紧回答:“公,还没呢,午胥他们昨太劳累,醒的比较晚一些,现在他们的早饭还没有吃完呢。”
“是熬了肉汤吗?”
“是的,公。”
“去,让火上多加水,让这会在新村的所有人都能喝上肉汤。另外让午胥赶紧把大棚搭起来,还有今早族里帮忙的人,给他们馒头大饼,让他们吃饱。”
邱挑挑眉梢,额头紧簇,用费解眼神看向公,应答:“是,公,我就去。”
走两步又折转回来,敲敲窗户问:“公,您现在吃饭吗?”
周书灿隔着车厢回到:“我还没洗漱。”
“知道了,公。”
邱做事去了。
车厢内的子库比他更费解,不明白侄子这一番作为到底为了什么?眉头拧成一疙瘩,比他刚才生气的时候还大。
周书灿见子库的状态好很多,关心的语气问:“叔父吃饭了吗?”不等子库回答继续:“我要洗漱了,您是帮我收拾床铺,还是出去让子青过来收拾?”
周书灿的反常举动,让子库一头雾水,他不想走开,想知道侄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以为然的:“我和你一起吃吧。先帮你收拾床铺,这都不费什么事的。你,怎么收?”
既然子库自己选择留下,周书灿不客气的:“把被子收起来一个,褥子都收起来,放到车厢顶。”
“俄,等下,我下去。”
“还有这个床板,要拆了。那里,那里……对,就是那个支架收起来。啀,对,就是这样折起来。”
……
周书灿指挥子库得心应手,全然不顾他是叔父,谁让他自己选的留下来帮忙呢,他可没子库留下来帮忙,自己一定要和他一起做事。
子库此时怒气已经烟消云散,再加上子骞刚才吩咐让新村里所有的人都去喝肉汤的话,他感觉他为侄子做这点事不算什么,都是为了新村好嘛,干嘛计较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