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损主意来祸害人了?”眯着眼睛不断打量前方的一位驼背街坊低声说道。
一位衣服上打着补丁的农夫揉了揉眼眶,对沈醉的言论有着十足的感同身受:“俺本来住城里,打了一回官司,房子都给俺打没了。”
就在百姓们的目光所在沈醉身上时,倏然间,一道道突如其来的气机从头顶落下,灌入丹田,轰地一下,游走在了四肢百骸,一道道气机在体内反复运转着沈醉呆愣在场,他清晰的看见在场百姓们的身上透出一缕缕清气,此刻的沈醉就像一个漩涡的中心,将这一道道气机尽数收入体内,几个周天下来这股力量充盈在了沈醉全身,在他愣神之际,不自觉的甩了一下手。
“砰”一道微弱的气劲打在了一旁宋毅的甲片上。
沈醉无意中溢出来的气劲没有丝毫杀意,却也让宋毅察觉到了,他震惊的看了一眼身上的铁甲,又抬起头看着沈醉,很是意外:“炼气境!”
沈醉卡在炼精境许久,一直在打磨体魄,宋毅竟然不知他何时突破到了炼气境,气劲虽微弱,外放后却也是武夫炼气境才有的特征。
“大人你何时突破到了炼气境?”宋毅走上前轻声问道。
沈醉其实也很茫然,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气机,却发现这些气机虽有流动却极为缓慢,自己现在还是在炼精境,差半步便要踏入炼气境了。
沈醉轻咳一声,递给了宋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故作深沉地:“原本是不屑于这么快突破境界的,可大敌当前,也由不得本官了,只能出此下策。”
“对了,方才你是否瞧见那边有什么气机冒出来?”沈醉也纳闷,心道:方才那几道气机在旁人眼中竟然被视若无物?
这下宋毅直接懵了,开口问了句:“大人瞧见了什么?”
“啊,没事,撸多了眼花。”见宋毅确实没有瞧见、亦或是瞧不见方才那般景象,沈醉直接将话题引去。
宋毅不以为意,反倒是不断地打量着沈醉,啧啧称奇:“沈大人不声不响的,竟然炼气境了?”
实际上,沈醉体魄强大,武学天赋却只能说是资质平平,那些世家子弟天赋极高的,十四、五岁便可踏入炼气境了,而自他在这长安司任职后,事务繁忙,又疏于修炼,此番突破倒是出乎送一的意料。
沈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得将手往下压了压:“低调,低调。”
宋毅会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到了一边去了。
那头被沈醉点到名的张扬早就接过了话头,挤到了沈醉身边,高声道:“我就是长安司主簿张扬啊!你们打官司那事那事和我没关系啊!”
张扬寻找了一番抬手指了指推官刘典:“你们打官司收钱的事都是刘典干的!但是我比他更过分啊!”
“城里的治安税、城门税、夜巡税是谁指定的啊?是我!城里每开一家商铺要交钱办凭证这事是谁干的啊?还是我!前年长安司衙门翻修,城内收了两茬税这件事是谁干的啊?没错还是我!”张扬不愧是主簿,条理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罪状”,拍了拍胸脯:“这些钱除了交到长安司府衙,剩下的钱在哪儿呢?”
习惯性的瞥了沈醉一眼,张扬直接拍了拍胸脯:“你们猜对了,又是我!”
这边故作淡然,神色平和,双手环胸而立,思绪却一阵澎湃:刚刚这是要晋级了么?我什么都没做啊!身为武夫,原主的体魄天赋是极为强健的,一方面原主想将体魄打磨至极限并不急于晋升品级,一方面长安司的职能也不需要他有多强的境界吗没有迫切的需要,就一直卡在了炼精境巅峰。我没有去用天材地宝,也没有找高手开天门,怎么会突然间就要踏入炼气境了?
无数种猜想从沈醉脑中闪过,一眼扫过眼前那关注着自己这边的齐堆人群,方才那一道道气机入体的画面再次显现在脑海中,沈醉眼前一亮:方才那一道道气机只有我能看见,这难道就是我的金手指?这和我刚才体内气机大增可有什么关系?
仓促之间,也没有时间给沈醉去思考这些气机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会从这些百姓身上飘出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尽早自首,脱离这苦海。
与此同时,被张扬点到名的刘典正要接过话茬声讨自己,不料被站在队伍最前头的宋毅夺过了话柄。
宋毅双眼环瞪,一脸凶恶的扫着人群,声音如同振雷般,表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老夫宋毅,就是你们口中的宋扒皮,你们那什么税啊,打官司不归我管,可是这颍州的参军、徭役都是老夫说的算,老夫说让去修城墙,谁敢跑去建水渠?”
“多少户人家因为老夫的一句话妻离子散?多少户人家因为不给老夫“上供”被我派去做苦役最后家破人亡?我可比这张扬可恨多了,张扬要钱,可老夫要命啊!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快去检举老夫吧!”宋毅说罢,还得意洋洋的瞪了张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