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成手指摩挲着印痕,心道:“难道刚刚反反复复重复走的路,是因为梅花都消散了?不对。我明明是在石门里面印上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哪里不对……难道此他会动?”
爵成警觉,向后退了几步,眼眸流转,却在低头的瞬间悄然发现脚下的太极图与刚进来时大为不同,两个鱼眼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似在随意走动,而就在刚刚那鱼眼分明动了一下。
爵成大喊:“知己,刀。”
知己速度极快,“嗖”的一下扔出黑刀,狠狠的扎在鱼眼之上。刀锋入隙,那鱼眼立刻变成了血红色,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知己上前,拔出黑刀,而就在这瞬间,那鱼眼仿如血色波浪般滚滚而来,猛的将知己卷入其中,速度极快。爵成来不及反应,一把扯住知己,衣角从手中滑落,人便消失在那万顷波涛中了。
地面开始晃动,石砖旋转,太极图开出一道缝隙,随之而来一道阴风,猛的将爵成吹飞,狠狠打落在墙面。
鱼眼游走,汇聚成一条直线,太极图立刻变了颜色,红黑交汇混杂在一起,那五道拱形石门瞬间移动起来,在正前方汇聚成一道道门,前后数十米依次罗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长长的甬道,有种庭院深深,曲径通幽的感觉。
两侧石台依门而立,烛台涋地被点亮,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爵成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悠然向里面走去。
道路的尽头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红砖绿瓦颜色剥落的厉害,墙壁满是细小的霉斑,坑坑洼洼,不禁让人想起荒废多年的老宅,满是沧桑。而房门大开着,好似在刻意等待这位不速之客……
爵成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
房间幽暗,不是很大。乍一看,却让人心惊胆颤。只见椽子上垂吊着许多下颌骨,极为醒目,仿佛是被刻意雕刻过般格外的整齐,白漆。只是丝绳垂钓的参差不齐,高矮不一的罗列在那里,仿似纂动的人头,开开合合,似在控诉。
墙的一角摆放着各色灯笼,堆积如山。另一侧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杯子瓷器和蜡制器皿,墙壁上悬挂许多美艳男子的露骨画像,不堪入目。
而再往里面走,便是一道门,爵成掀开红色帘幕走了进去。
狭长粗木的桌子上毫无规则的堆放着许多燃烧的白色蜡烛。桌子上空高高悬着数十个人骨下巴,血淋淋的,正缓缓滴淌着血水,新鲜的很,房间泛着淡淡的尸臭味。
那跳动的火焰,正灼烧着羞红的下巴,火光拼命的往上窜,火烛与腐肉混杂在一起,“呲呲...”的焦烤声格外清晰。
燃烧的尸油一滴滴滑进血色器皿。斑驳的蜡烛,一点点变短,变短……
下巴的赘肉渐渐被火光吞噬。一滴一滴的烛泪顺流而下,像人骨泪眼间散落的珍珠,凝视着死亡。
爵成想起刚刚在街道上的场景。他定了定神,长吸了一口气,嗅到的却是满目悲凉。
抬眸的瞬间,眼前闪现一人。这人头上半遮着红色盖头,一身红妆,仿佛是等待新婚丈夫的新嫁娘。
身后格架上,放着血色器皿,那器皿中微黄色的尸油晶莹剔透。
一侧的衣桁上垂挂着男子的红色长袍,无数件长袍垂挂在一起那长袍上的刺绣栩栩如生,看起来并不像平日穿的常服,而是大喜日子穿的吉服。
这人背对着他,坐在格架中央的铜镜前正在梳妆。而镜子中闪现的却是筱小那张脏兮兮的脸正对着自己傻笑。爵成眨了眨眼睛,却只见云雾变幻。
他警惕起来,数枚银针同时弹出,悬立在镜片上,一条条细纹迅速蔓延,然后汇聚在一点戛然而止,镜片瞬间炸裂,哗啦啦散落一地。
那人肩膀先是颤了两下,然后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显然是气坏了。然而下一秒她却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一声比一声妖魅,一声比一声引诱,摄人心魄。只见她手指轻捻,弹落掉尸油里散落的玻璃碎片,指尖沾了沾新鲜的尸油,在眉眼间不紧不慢的描绘起来。
爵成袖中握紧的手这才渐渐松缓下来。